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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的神色極為嚴肅,一點都不像開玩笑,冼勁連忙喝道:“都聽清了沒?衛將軍說過不能吃,那就不能吃,有誰他娘的嘴饞偷吃,可別怪老夫以族規處置!”
“請衛將軍與郎主放心!”周圍的俚人紛紛應下,冼勁這才向衛風鄭重施了一禮:“衛將軍與我俚人大恩,我等無以為報,唯有與您訂立誓約,願奉您為主,終生不叛!”
衛風心下大喜,當即扶起洗勁,也鄭重道:“請冼寨主與諸位俚人兄弟姊妹放心,我對恩卓做的承諾,也絕不食言!”
“哈哈哈哈~~”冼勁哈哈大笑著招了招手。
很快的,幾名俚人牽來了雞馬狗,當場宰殺放血,然後把三種血混入銅槃,衛風與冼勁分別將血塗抹在了嘴唇上,這是極為正式的歃血為盟儀式,由此也宣告了以冼勁為首的冼家俚寨正式臣服於衛風!
儀式剛一結束,場邊的銅鼓與葫蘆笙的聲音再度響起,熱鬧而又喜慶,人人臉上都掛著歡喜的笑容,今日對於俚人的意義極為重大,一是解決了生計問題,二來與衛風達成的盟約也解了他們的後顧之憂。
在當時,嶺南人的平均壽命不如三吳,因為嶺南氣候濕熱,暴雨颶風災害極多,內地還多厲瘴,而山區的自然條件更加惡劣,俚人的平均壽命又要短於山下的晉人,如今有了走出大山的希望,又有誰會不願意呢?
冼勁也是滿臉喜意的招了招手,陪坐在衛風左右的兩名俚家少女分別給衛風與冼勁的酒杯里再次斟了滿杯,但與之前不同的是,杯子裡多插了根用稻杆做成的吸管。
西南的少數民族喜歡拿吸管喝酒,這衛風是見過的,也沒太放在心上,然而,冼勁卻讓他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冼勁笑呵呵的示意道:“這一杯酒,是我俚人敬客的最高禮節,老夫先干為敬!”說完,也不拿起酒杯,而是站起身,把吸管套進了鼻子裡,緊接著,滋溜一聲,竟然把酒液吸進了鼻子!
冼勁的動作無比熟練,伴著咽喉的輕微蠕動,很快的,濁黃的酒液被一吸而空!
冼勁吸完之後,微微笑道:“衛將軍,請!”
衛風傻眼了,下意識的目光向四下里一掃,所有的俚人包括侍酒的少女在內,全都在古怪的看著自已呢,冼恩卓則是神色有些尷尬,還帶著點不好意思的傻笑。
衛風明白了,拿鼻子吸酒今天是不吸也得吸啊!用鼻子吸水會有一種嗆水般的火辣辣感覺,還會控制不住的流眼淚,難受之極,只有習慣了才會漸漸地成為自然,用鼻子吸的水一般吸不進腦子,只能進入食道或呼吸道,而具體是哪一道,尋常人並不能控制,必須要經過長時間的訓練。
問題是,衛風也沒訓練過啊,這與身手高低無關。
面對著諸多俚人的目光,衛風根本沒法退縮,只得硬起頭皮,把吸管往鼻子裡一套,再索性心一橫,緩緩吸了起來!
按衛風的原意,是慢慢吸,一點點把酒液吸入鼻子再徐徐咽下,可是吸的慢了就沒法吸動,迫使他只能猛的一吸!
頓時,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直衝腦門,如果光是疼痛,衛風還可以克服,可是被吸入鼻子裡的大量酒液,只有一小部分咽了下肚,其餘的大部分被直接吸入了氣管!
“咳咳咳~~”衛風的臉面一陣漲紅,劇烈咳嗽起來!
以王道憐的母夜叉和與張寧為首的親衛紛紛交換了個心有餘悸的表情,這俚人的習俗真是古怪的要人命啊,同時也無比慶倖幸好拿鼻子吸酒的不是自己!
第四零七章剪髮鑿齒
連續咳了幾聲,胸腔里這才舒服了些,衛風不禁搖頭苦笑道:“冼寨主啊,你這最尊貴的禮節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便是,你看這酒…還要不要再喝了?”
冼勁仿佛是早料到了有這一出,呵呵笑道:“衛將軍,老夫剛剛忘了提醒你,其實你不必像我這樣一口氣吸到底的,意思一下即可,都怪老夫老糊塗了,呵呵~~”
衛風一陣無奈湧上了心頭,冼勁不過四十不到的年齡,怎麼就老糊塗了?他是越看越像故意的,一時之間,衛風面色精彩之極,而俚人們見著衛風的這副模樣反而覺得親切了些,尤其是給他陪酒的那兩個女孩子更是捂著嘴偷偷笑呢。
“噢!老夫差點忘了一事!”冼勁也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連忙岔開道:“衛將軍,你曾向恩卓提過,想讓我俚人隨你征戰天下,好,明日老夫就讓恩卓挑選出兩萬勇士給你!”說著,轉頭喝道:“恩卓,自此之後,你就跟在衛將軍身邊,盡忠盡勇,莫要辱了我俚人威名,明白嗎?”
冼恩卓渾身一震,虎目中瞬間射出了期待與激動之色,當即向衛風深施一禮:“恩卓拜見將軍!”
衛風心中大喜,一把扶起冼恩卓,鄭重道:“恩卓,多餘的話本將不說了,你隨我回番禺之後,將正式拜你為廣州中兵參軍,另請各位父老放心,本將絕不會拿俚人作為先登。有功賞之,有過罰之,無論晉軍俚軍理當一視同仁!”
“多謝將軍!”冼恩卓稱謝起身,其餘的俚人也是連連點頭,甚至都有人的眼圈紅了起來。
接下來,又是一陣推杯接盅,氣氛融洽之極,一連喝了好幾杯酒之後,冼勁明顯有了些醉意,一指衛風身邊的兩個女孩子。問道:“衛將軍。這兩個丫頭一名冼恩倩,一名冼恩淑,都是老夫的親侄女,今年剛滿及芨。尚未嫁娶。平日也學過些晉家女子的禮儀。衛將軍如果能入的了眼,不妨帶在身邊做個使喚婢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