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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斥候翻身下馬,施禮道:“稟太王,斯盧斯羅國王已被晉軍梟去首級!”
“什麼?可是當真?你可親眼見著?”高談德瞬間面色劇變,脫口問道。
斥候不敢殆慢,連忙道:“末將雖未眼見,但晉軍上下皆是如此高呼,而斯盧斯羅軍潰敗的速度更甚於先前…”接著,斥候把所觀察到的情況如實道出。
高談德與身周眾將面面相覦,雖然斥候沒有證實,但他們可以判斷出,金樓寒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同時也宣告了新羅的徹底完蛋!
高句麗眾將的臉面均現出了一絲不甘,奔波數千里,糧草物資消耗無數,不但什麼好處都沒撈著,還得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任誰心裡也不舒服啊!
高武猛一咬牙,拱了拱手:“太王,當年北府軍劉牢之率部兩萬被鮮卑慕容垂全殲,劉牢之仗著馬好僅隻身脫逃,而今日又是北府,可他只有一萬騎,咱們卻有足足五萬大軍,不如與他娘的干一仗,慕容垂能勝,咱們為何不能?也可以藉此打出我高句麗在遼東的赫赫聲威!
將領們全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高談德,擺出了一副請戰的模樣,高談德也有了一瞬間的衝動,但隨即便搖搖頭道:“劉牢之所以會敗,並不是北府軍不如慕容氏,而是中了埋伏,慕容垂丟棄甲仗財貨引晉軍哄搶,趁其陣腳大亂以奇兵殺出,方能大獲全勝,試想,北府軍豈能不引以為鑑?
何況這名北府小將擺明了不會與我軍正面作戰,而是固守營壘,正面作戰勝負尚是五五之分,他采守勢只怕最先吃不住的還是咱們,他說的對,孤耗不起啊,明年開了春,慕容熙那天殺的狗賊多半會再來攻我遼東,五萬大軍陷在新羅遼東如何抵擋?
孤為高句麗之主,當為我高句麗數十萬軍民從長計議,絕不能圖一時之快意氣用事,咱們今日便走,料他也沒膽子追擊,待晉軍退去,孤把作為人質的金氏王族金堤送回,扶為斯盧斯羅之主,傳令,鳴金收兵!”
“咣咣咣~~”有氣無力的銅鑼聲響了起來,高句麗軍有條不紊的開始緩慢回撤,與歷次交戰不同的是,這一次兩軍之間的空隙中,除了散落的箭矢,別說屍體,連血跡都見不到多少。
高句麗眾將均是生出了種詭異難明的感覺,怔怔看了會兒,高武又道:“太王,咱們一走,晉軍必會攻打明活城,斯盧斯羅被破根本不容置疑,那滿城的財貨丁口豈不是便宜了他?依末將看,不如索性把明活城搜掠一空,以填實我遼東!”
“這…”說實話,對高武的提議,高談德心裡是千肯萬肯,卻遲疑道:“咱們是應金樓寒之邀前來救援,無功而返倒也罷了,反而劫掠他的財貨子女,會不會讓人說三道四?何況孤打算明年立高堤為斯盧斯羅新王,把人都掠走了,難道留個空城給他?”
又一名部將勸道:“太王,如您置不之理,晉軍必會淫辱明活城滿城女子,甚至會將男丁悉數殺絕,您把他們帶往遼東,其實是救了他們啊,至於高堤那裡,他憑著斯盧斯羅大王的名號,去周邊村寨小城召集人手遷往明活城不就得了?晉軍縱使四處劫殺,但總有留下來的,非常之時,太王當便宜行事啊!”
“嗯~~”高談德略一沉吟,點了點頭:“依你便是!”隨後把目光向前投去,一待戰士們撤回,將全軍回返明活城。
高句麗軍徐徐撤退,晉軍果然不追擊,衛風領著眾人觀察著前方的一舉一動,金樓寒的頭顱被扔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土坑裡,鬚髮沾滿鮮血泥土,眼睛睜的滾圓,面部表情定格在了被梟去首級之前放聲大叫的那一瞬間,仿佛死也不瞑目。
不過,已經沒人理會他了,死去的金樓寒毫無價值,他只是一堆蛋白質加胺基酸,以及各種元素的聚合物罷了,用不了多久,將徹底的回歸於大自然。
按壓下這莫名的念頭,衛風突然吩咐道:“去喚張寧與船上的弟兄們速速回寨,戰場交由水手收拾!”
“遵命!”一名親衛轉身而去。
劉興男不由問道:“將軍,您這是要幹嘛?高句麗軍不是都要退走了嗎?應該是真走,不會再來了。”
劉興男那充滿稚氣,卻已初顯美人風範的臉蛋還殘留著意猶未盡之色,正不解的望向衛風,顯然高句麗軍敷衍般的進攻令她未能盡興。
衛風習慣性的瞄了眼劉興男的小胸脯,對於他來說,劉興男是一部活生生的青春期少女發育史,可以了解到女孩子在青春期這個階段身體上所產生的天翻地覆變化,只是,光看還不夠,如果有機會試試手感就更好了。
衛風只一眼便收回目光,陰惻惻的笑道:“高談德趁興而來,敗興而歸,豈肯空手而還?如果沒料錯的話,他必會洗劫明活城,掠丁口財貨回返遼東,我豈能如他願?錢財與人都得給老子留下!”
“將軍,您太貪心了吧?”劉興男跟著就道:“興男勸您,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是見好就收吧!”
劉嬌也把擔心的美目投了過來。
衛風搖搖頭道:“剛剛金樓寒來攻,高談德卻按兵不動,他已經錯失了與我軍兩敗俱傷的最好機會,高句麗雖人多勢眾,但不過爾爾,要叫我看,並不比孫恩強多少,他也只能欺侮欺侮百濟罷了,何況他心存顧忌,如何敢冒險與我軍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