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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洸其實已經生出了退意,卻仍是問道:“我軍已與明軍糾纏在了一起,退兵時他若趁勢追殺,豈不是一潰千里?”
穆遂留尋思道:“末將以為,明軍並無死戰之心,他主要目地是阻止淮陵軍渡河,與我軍死戰是因為糾纏在了一起不得不為之,所以咱們驟然而退,他理該不會追擊,否則,與他拼個魚死網落便是,或者還可以把他引向劉力俟提那兒,一舉殲之。”
“嗯~~”姚洸點點頭道:“傳令,全軍退回。”
“嗚嗚嗚~~”退兵的號角吹響。
“哧~~”李駐一槍捅死一名秦軍,轉頭大聲問道:“大王,莫不是打不過咱們要跑了?這可是趁勝追擊的好機會啊!”
刷刷刷!衛風連續刺死幾名敵人,轉頭看了看,敵軍雖退,但並不是一轟而散的退,而是且戰且退,顯然胡騎對於如何脫離戰場有著豐富經驗,而且自己的戰士有很多已經傷痕累累,強行追擊,說不定有兩敗俱傷的可能。
衛風搖搖頭道:“狗急了還跳牆,此時不是決戰的時候,況且是否另有伏兵咱們並不清楚,若被引向伏兵或至全軍潰敗,他要退,就由得他退。”說著,向左右道:“傳令,退軍!”
第五五九章淮陵軍至
“嗚嗚嗚~~”衛風這裡也吹響了號角,戰士們同樣且戰且退,很快與敵分了開來。
姚洸部與檀道濟部向著遠處循走,明軍則退回了河邊。
陳少女與百名母夜叉並未參戰,一見著衛風回來,均是花容失色!
也不怪她們緊張,衛風渾身浴血,盔甲、臉頰被染的通紅,鋼槍上的血珠直往下滴!
陳少女連忙奔了過去,急聲道:“大王,您受傷了?”並伸手要去扶衛風下馬。
衛風如避瘟神般的向邊上一閃,哈哈笑道:“以我的身手怎麼可能受傷?都是敵人的血,哈哈~~今日殺的可真痛快!陳少女,你不要沾著我,趕緊與姊妹們去給受傷將士們包紮。”
“哦~~”陳少女放下心來,點了點頭之後,招呼上母夜叉,拿起醫藥箱奔入了陣中。
衛風向上游看了看,艦隊已越來越近,於是大手一揮:“沒受傷的跟老子下河把身上的血污洗乾淨,別他娘的怕冷!”說著,三下五除二把鎧甲除去,一個猛子率先扎入了河裡!
衛風軍中的親衛以及相當一部分戰士都曾跟著衛風冬訓過的,在半島上那般嚴寨的環境下都經受住了冰海的考驗,又何懼淮北平原上的一條小小濄水?
一時之間,撲通撲通聲大作,將士們紛紛脫去甲冑躍入水裡,一些沒有冬訓過的戰士受氣氛感染,也把心一橫。跟著入了水,水面上遍布了黑壓壓的人頭,當然了,必要的警戒還是要有的。
陳少女等女人則是心裡暗啐,背對著河岸,連頭都不敢回!
將士們在冰冷的河水裡盡情遨遊,姚洸與檀道濟領軍退到了十幾里開外才漸漸停了下來。
“哼!”禿髮文支斜眼瞥向檀道濟,冷哼一聲:“事到如今,檀將軍還打得一手如意算盤,若是早出全力。又何至於此?說不定在明國水軍到來之前。早就擊潰了明軍!”
檀道濟面色一沉,不悅道:“明軍騎兵論起戰鬥力並不下於你等五方聯軍,尤其是明王親率的那支更勝一籌,豈是輕易可潰之?破不了明軍。怎能把責任全都推卸給本將?
兵者。國之大事。須謀劃再三,才能一戰,而你們初來乍到。並未摸清明軍狀況,不顧士卒遠來疲乏,僅憑著一股銳氣就想一舉獲勝,天下間哪有那麼好的事?若明王如此不堪一擊,又豈會走到今日?”
檀道濟的反指意味濃厚,姚洸也是暗自惱火,卻強行面色不變,揮揮手道:“行了,諸位都少說幾句,咱們確是對明軍有所輕視,但經此一役也算是摸出了明軍的底,下次當心中有數了,檀將軍,不知你對將來有何打算?”
檀道濟沉吟道:“當務之急,是接應淮陵軍,只要渡了河,是留是走全在於我,希望淮陵軍能隱蔽行蹤,匆要讓明軍水軍察覺,咱們這裡則是一方面要時刻戒備,另一方面要派出斥候打探。”
姚洸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檀將軍說的不錯,來,咱們先清點下人數,然後都休息下罷。”
各軍陸續下馬,有的人索性一頭躺倒在了雪地上,疾奔數十里,接下來又是高強度作戰,就是胡騎都在咬牙硬撐。
而明軍將士也沒在河裡呆太久,洗去身上的血污,便各自上岸,當茱麗婭的艦隊到達時,也在清點著這一戰的傷亡,一個時辰後,統計結果出來,明軍重傷加陣亡四千餘人,損失慘重,姚洸部與北府軍的屍體則有近八千具,相差如此懸殊,關鍵還在於明軍甲冑胸腹處鑲的竹甲起了極大作用,與玄甲天軍一開始就扼制了胡騎的沖勢,否則,被他衝殺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只不過,損失了四千多人還是挺讓人難受的,一股悲傷的氣氛漸漸彌盪開來。
衛風冷眼一掃,喝道:“出征作戰,誰能保證不死?都給孤把精神打起來,無論如何,咱們的騎兵經受住了考驗,在當世,已不遜於任何人,經歷此戰,打掉了姚洸的囂張氣焰,日後再對上咱們,心裡必然先怯上三分,可以說,這一戰,是我軍自組建以來的揚名之戰,我大明鐵騎的威名將從此遠播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