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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蔓話音剛落,司馬道子跟著喚道:“士可殺不可辱!孤既落在你手,唯死而已,但不能死在女人手中,另你請念在孤為皇親國胄,給孤留個全屍!”
“嗤!”衛風輕笑一聲:“你想要全屍?孝伯公身為高門甲族,怎不見你手下留情?都要死了,哪來那麼多講究?誰死手上不是死?少費話,受死罷!”
司馬道子立時啞口無言,兩行老淚竟緩緩流下,似乎在懺悔往日的所作所為,也仿佛在向這世間道別,只不過,軍士們不會心存憐憫,一名軍卒喝道:“跪下!”
“哼!”司馬道子還想表現出硬氣,重重一哼,卻是腿彎一陣劇痛傳來,被狠狠一腳踹上,砰的一聲,膝蓋重重磕上了地面!
又有兩名親衛把司馬元顯押出,父子二人跪成一排,王蔓接過斬馬刀,快步走了過去。
“父親,諸位叔伯兄弟!請睜開眼看看,蔓為你們報仇了!當日是司馬元顯說動劉牢之背叛,今日,蔓先取這狗賊的頭顱!”王蔓朝天悲呼一聲,高高舉起大刀,刷的一下,當頭砍去!
“哧!”一蓬血光四散飛濺,出乎意料的是,司馬元顯的頭顱沒落地,而是半掛在了脖子上,身體雖然向前撲倒,面孔卻仰面朝天,腿腳陣陣抽搐,手指無力地蠕動,顯然沒死透!
這可把司馬道子嚇著了,頓時癱倒在了地面,原本他已經有了視死如歸的覺悟,砍頭無非是個碗口大的疤,只是,一刀砍不死,這得多痛苦啊,司馬元顯正是活生生的例子。
王蔓也怔住了,略有些赫然的看了眼衛風,這沒辦法,砍頭是個技術活,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劊子手,必須要經過長時間的苦練,無論落點,還是力道都要極為精準,一次性砍下腦袋,要麼憑技術,要麼靠蠻力!
第二二九章身死族滅
衛風哭笑不得,拉上王蔓的胳膊,神不知鬼不覺的拿開了那柄血淋淋的斬馬刀,這才無奈的勸道:“王蔓,報仇無非是為了出氣,泄去心裡的怨恨,同時還給死者一個交待,不一定非得自已沾上血腥,賊人授首,大仇得報不就得了?接下來的交給弟兄們罷,嗯?”
“哦!”王蔓略一遲疑,點了點頭,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隨著這一刀斬下,心裡憋了三年之久的怨氣竟泄去了一點點,至少她不太恨倒在地上的這對父子了,司馬道子一系,今日將身死族滅毫無疑問,即使皇后王神愛以司馬德宗的名義下詔也挽救不了他們,一命還一命,世間仇恨不外如是,當然,針對劉牢之、劉敬宣與高雅之的怨恨沒有半點消減,這三人,也必須血債血償!
王蔓下意識的望了眼京口方向,便把美目重新移回,兩名親衛已走上前去,其中一人對著司馬元顯的半截脖子一刀斬上,“哧!”的一聲輕響,身首當場分家,司馬元顯的手指猛的一捏,又突的鬆開,就此一命嗚呼!
另一名則提起司馬道子的髮髻,把他半邊身子拖離地面,刷!一道刀光掠過,頓時,頭被擰著在半空中晃蕩,向下滴灑著鮮血,身體重重向前撲倒,鮮血噴濺而出!
曾經權傾天下的父子二人,如今成為了兩具無頭屍,還有地面的一大灘血污!
“嗚嗚嗚~~”廣場邊緣有著慟哭傳來,這都是司馬道子與司馬元顯的妻妾,莫名的。王蔓心裡很不是個滋味,雖然大仇得報。但沒有半點報了仇的喜悅!自已那滿腔的怨恨上哪兒去了?三年來的顛簸流離難道白受了嗎?理該跪地大哭才對啊!
王蔓想不明白,眉心微擰。美目中帶上了一抹迷惘。
衛風卻是臉面現出了一絲欣慰,王蔓的表現,恰恰說明她已經解開了心結,相對而言,衛風更願意王蔓拋去仇恨煩惱,做一個快快樂樂的女人,而不是活在仇恨里,致使心理扭曲,性格乖戾!
‘殺人放火。所有的惡行,都由自已來好了!’衛風掃了眼被軍卒抱在懷裡的六名嬰孩,轉回頭喝道:“來人,把這六個孽種帶外面處理了,不過,念及孩童無辜,倒不必斬下首級,溺死捂死都行,給他們留個全屍罷!”
“唔!唔!”為怕亂哭亂叫。孩子全都被捂著嘴,這時,其中較大的幾名聽說要殺他們,立時劇烈掙紮起來。腦袋拼命扭動,四肢亂抓亂踢,但幾歲的小男孩如何能拗得過身強力壯的親衛?紛給被提著向遠處走去。
“不要!將軍。求您饒他們一命吧!”軍士剛剛動身,一名婦人揮舞著雙臂從人群中衝出。撲通一聲跪在衛風面前,連連磕著頭道:“將軍。夫郎與元顯害了王孝伯,您取他們性命,妾不說什麼,也什麼都不敢說,可孩子還小,您自已也說孩子是無辜的,求您手下留情啊,妾求您了,願為您做牛做馬,只求為夫郎留條血脈!嗚嗚嗚~~”
這名婦人約三十出頭,姿容艷美,渾身散發出一種成熟女子所特有的風韻,這一刻,卻淚流滿面,髮髻散亂,伏在地上失聲痛哭,王蔓扯了扯衛風,小聲道:“衛郎,她是司馬道子的正妻王氏,是被先父逼死的王國寶親妹,也出身於太原王氏,不過是另一支,與先父一脈互相敵視。”
衛風點了點頭,跟著就冷哼一聲:“原來你也是太原王氏的人,你這一支與孝伯公那支雖勢如水火,卻是血脈至親,當年王國寶亂政,孝伯公只取了他性命而未波及滿門,可你夫郎呢?滅了孝伯公全族怎不見你出面勸說?如今本將有報有仇,有怨報怨,怎麼反倒理虧了?難道就由於這些個孽種是你的子孫後代?說起來,本將已經仁至義盡了,當年孝伯公府上的女眷都哪去了?你別說不清楚,哼!沒讓將士們奸了你已是算你走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