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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索性不再理會這兩人的逼逼吊吊事,微微笑道:“陶公說的不錯,據可靠消息,因魏人有意攻取洛陽,秦主姚興正調遣大量兵力往關東,秦魏之戰一觸即發,此實為我攻打秦國的天賜良機。”
王鎮惡卻問道:“將軍,請恕末將多嘴,請問您攻打秦國的目標何在?”
衛風不假思索道:“當然是收復被姚興侵占的南鄉、順陽、新野等十二郡土地。”
王鎮惡提議道:“將軍,如果秦國大軍雲集關東的話,末將倒有一速取十二郡之法。”
“哦?說來聽聽!”衛風動容道。
王鎮惡不急不忙道:“關中西有散關,東有函谷,南有武關,北有蕭關,故取意四關之中,而武關扼秦楚之交,據山川之險,道南陽而東方動,入藍田而關右危,如若將軍能以奇兵取下武關,將斷去南鄉、順陽、新野等十二郡與關中的聯繫,另秦國本就弱於魏國,又有將軍您從南面攻打武關,故秦魏洛陽之戰,末將看好魏國,洛陽必失,這十二郡除了投我大晉或魏國之外再無第三條路,它們本就是我大晉舊土,被秦國奪去也不過一兩年罷了,百姓尚未歸服,故末將以為,憑著將軍您大破魏人的赫赫威名,這十二郡十之**會降於將軍您!”
“好!王將軍言之有理!”衛風猛叫一聲好!
王鎮惡現出了一絲得色,衝鋒作戰他自認為不遜於當世良將,但他更自信的,還是謀劃獻策,身為王猛之孫,自然不願碌碌無為,因此當日衛風在問明了他的姓名出身之後,問他願不願投,他毫不猶豫的一口應下。
對於天下英傑,王鎮惡都有所研究,說實話,如果拓跋珪沒有賜死崔逞的話,他甚至都有投奔拓跋珪的打算,可正是因為這事,使得士人對拓跋珪普遍心寒,崔逞不以惡語辱舊主,縱使有過,也過不至死,但拓跋珪偏偏殺了崔逞,另一位當事人張袞,對魏國的作用相當於張賓之於石勒,這樣的人,竟也被貶斥官職,這只能說明拓跋珪喜怒無常,氣量狹小,誰願意奉這種人為主?
所以王鎮惡絕了投拓跋珪之心,隱居湘州再觀天下形勢,不久後衛風又進入了他的視線,他認為衛風比拓跋珪更加合適,衛風沒有任何門第與資歷作為倚仗,能從兩手空空走到這一步,完全可以用不世出之奇才來形容,而且衛風除了武功威隆,還寬待下屬,僅憑這一點就可以讓人放心投效了。
這也是王鎮惡一請就出的根本原因,只是他明白,對於衛風這類文韜武略極為強大的主公,不使出渾身解數,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於是略一沉吟,王鎮惡接著道:“攻取武關,便是扼住了秦國的咽喉,迫使姚興不得不兵力南移,如若洛陽再失,他還須以重兵布於潼關,這帶來的後果,便是秦州空虛。
末將還聽說,劉勃勃為魏主不容,因其儀容高大俊美,投奔秦國之後為姚興器重,被任為安遠將軍、封陽川侯,目前為秦州刺史沒弈乾女婿,領朔方雜夷及劉衛辰餘部約三萬眾鎮守高平。
但劉勃勃貪婪暴虐,天性不仁,一旦姚興力弱,必將反秦,如此一來,姚興四周受敵,只能困守關中,滅亡不過是早晚間事罷了,而劉勃勃本無經略天下之才,不足懼也!”
“哈哈哈哈~~”衛風哈哈大笑道:“一個月之後,以冬訓為名,兵發武關!”
“遵命!”眾將齊齊應諾。
接下來,商議了些兵力調配,如何行軍之事,便各自散去。
十月初十,也就是會後的第十天,茱麗婭率水軍兩萬沿大江向下游駛去,至夏口再折向漢水溯流而上,駐兵襄陽,作出隨時攻打新野、南陽諸郡的姿態,同去的還有陳喜,陳喜的目地是在襄陽就地徵兵,因為襄陽百姓大多來自於秦雍二州的流民,生性剽悍,精於騎射,是擴充為騎兵的不二人選。
衛風則於十一月初一深夜,領步騎各兩萬,秘密離開江陵,向著正北方行進。
第四六七章武關難破
武關位於上洛郡內,隸屬於司州,自古以來,武關道便是作為長安去往荊漢、江淮間的重要孔道,它起於長安,經藍田、上洛,至南陽郡穰(今河南內鄉)鄧(今河南鄧州)一線。
除了在襄陽駐兩萬水軍,與陳喜大肆招兵買馬,作出了進攻豫西北的姿態之外,衛風為怕暴露,自江陵北上後未去襄陽,而是艱難的穿行於武當山區,十餘日之後,才進入魏興郡境內,這時,武關已經近在咫尺了。
儘管衛風竭力避免暴露行蹤,但是在行至距關城數十里處時,將不得不踏上武關道,這沒辦法,四周均是崇山峻岭,只有一條山間小徑延山腰盤曲而過。
看著遠處那朦朦朧朧的大山影子,衛風的眉頭擰了起來,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山頭上堆積起了皚皚的白雪。
張寧忍不住道:“將軍,武關西側地勢開闊,東側則崖高谷深,個別處狹窄至僅容一騎行走,並且道路兩旁的高處有烽燧瞭望,素有秦關百二之稱,強取只怕不易啊!”
劉興男呵著小手,接過來道:“將軍,冬季都沒人過關了,要不然可以冒充往來客商混進關城。”
王鎮惡卻是心中一動,跟著就道:“劉家娘子言之有理,但是沒有客商咱們可以冒充客商嘛,換上平民服飾,帶個兩三百人與車駕,只要入了關前兩座石堡中的任何一座,扼住城門之後就地阻擊。同時施放狼煙請大軍來援,如能堅守半日,破去一座石堡不成問題,然後全力攻打另外一座,兩座到手之後,再行攻打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