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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而言,我已經好的太多,我雖曾有拿興男聯姻的打算,可是她不願意,我逼迫過她麼?今次,不過是替我取來幾件東西,莫非為父親委屈一下就不可以麼?我所求的,只是一個趕上衛將軍的機會!
更何況衛將軍莫非就沒有為達目地不擇手段過?我不相信!就算他是聖人,但只要參與了爭奪天下的遊戲當中,聖人也要遵守規則,否則只會把滿門都害死!
你們說我不擇手段,好,我承認!可我不擇手段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我劉氏一脈的興盛?還不是為了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我這麼做錯了麼?不,我沒錯!我對得起我劉氏列祖列宗。我問心無愧!咳咳咳~~”
或許是說的過於激動,劉裕劇烈咳嗽起來,張闕趕緊把劉義符放到一邊,上前攙起劉裕,一邊拍打著後背,一邊把責怪的眼神投向了臧愛親與劉興男母女,傳遞出勸她們認個錯,一家人自此之後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吧。
臧愛親卻是直勾勾的看著劉裕,目光中有幸福,有緬懷。似乎在回憶著往昔的日子。可是漸漸地,她的眼眸里多出了一份憐憫,也多出了一份決別!
就好象做下了最艱難的選擇,臧愛親搖了搖頭。嘆道:“劉郎。或許你一直都沒有變。只是以前的你迫於生存,從而隱藏起自己的本性罷了,妾在這家裡呆的很悶。想帶興男出去散散心,你,張家妹妹,還有義符你們多保重罷。”
“你要離開我?”劉裕刷的一下猛抬起頭,視線中綻現出了一抹凌厲!
臧愛親只是攙著劉興男,面目平靜的與之對視,但一股不去不罷休的決心已彌盪開來。
劉裕的面色陰晴不定,仿佛歲月於他的臉面一一呈現,往事也一幕幕的浮現在了眼前,不知不覺中,那迫人的氣勢逐漸散去,無力的揮了揮手:“想走就走罷,你們去罷。”
臧愛親扯了扯劉興男:“向你父親和姨母道別!”
劉興男抹了抹眼淚,向劉裕與張闕深施一禮:“興男告辭了,請父親與姨母保重!”說著,與臧愛親向外走去。
目送的兩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張闕提醒道:“劉郎,就這麼讓興男走了?她肯定是回去江陵,那麼你的弩炮與神臂弩該如何是好?現在把她們留下還來的及,興男還小,不懂事,妾相信過幾天氣消了,咱們再試著勸勸,說不定她與姊姊會明白了。”
“走罷,都走罷!”劉裕並未正面回答,而是緩緩轉回身,走向了後屋,背影顯得有些蕭瑟,心裡仿佛少了些什麼似的……
劉裕家裡鬧的不可開交之時,平城的崔府也剛剛用過晚膳,按著老習慣,崔宏於飯後必然回到書房讀一會兒書,府里的其餘眾人也是各自做起了各自的事情,只不過,每個人的眉眼間都有些壓抑,正如整座平城,壓抑的令人窒息,仿佛在蘊釀著一場風暴!
前兩日,禁軍與具裝重騎幾乎被全殲的消息傳了回來,這震動了全城,使得拓跋珪震怒異常,根本沒有誰敢在他面前多說半句話!
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黑暗中,崔府後院出現了兩條黑影,一條是張檢,他立功心切,要迫切拉近與張寧、李駐等人的差距,因此向衛風請命來平城接回崔宏父子,執行這近乎於九死一生的任務。
而且這項任務,也只有張檢與跟隨他的燕軍降卒才最為勝任,因為他們是幽燕本地人,無論相貌、膚色還是口音,與拓跋氏牧民幾乎沒有區別,要知道,在如今平城的緊張氣氛下,稍有異常都會有露出馬腳的危險!
三十來人扮作拓跋部牧民,一個個的混入了平城,弩箭與箭矢都掩埋在城外。
入了平城,首要是聯繫上崔宏,在連續數日的小心打探之後,張檢帶著一名屬下將於今晚給崔宏送信,由於摸不透崔府的僕役婢女有沒有別的隱秘身份,因此在考慮再三之後,張檢決定攀牆而入。
確定了四下里無人,跟著的那名親衛蹲下身子,張檢快速躍上,借著同伴瞬間立起的沖勢,身形猛的一提,穩穩抓住了圍牆邊沿,過了小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小半個腦袋看去。
九月中下旬,在建康尚是金秋時節,而平城已經出現了初霜凍,處正於秋冬季節的交匯點,白天的氣溫或許較為溫和,可夜晚則是西北大風一陣緊似一陣!
這是崔府的後花園,夜色中不見任何人影,張檢再不遲疑,手臂稍一用力,輕鬆上了牆頭,緊接著,又單手向下伸出,那名親衛會意的一踢牆面,借著身形撥高之勢,一把握住張檢的手,再一踢,便借力翻了上去。
“撲~~撲~~”兩聲悶響之後,二人相繼躍入了院內,隨即便借著樹木、亭閣等障礙物,一路潛行來到了書房,張檢已經打聽到,崔宏於飯後有去書房的習慣。
或許是讀書時不願被外人干攏,書房附近並無一名僕役婢女,只有崔宏那朗朗的讀書聲傳來。
張檢毫不遲疑,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頓時,讀書聲嘎然而止,崔宏不滿道:“老夫不是早交待過,讀書時任何人不許打攏!”
崔宏發脾氣時並未抬頭,可是一抬頭,不由怔住了,面前站著兩名黑衣人。
這老傢伙不愧是見過世面的,稍稍一怔,就猜出了端倪,倒也不驚慌,淡淡問道:“你等何人?為何鬼鬼祟祟來老夫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