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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不假思索道:“京口遭受無妄之災固然令人同情,但賊寇首先是我會稽人士,不過是愚昧無知被孫恩以邪佞之術引誘罷了,本將千里追擊,一來解京口之圍,二來擒拿回去交府君管束,因此,理該由府君上表朝庭,再做定奪!”
“哼!”諸葛長民冷冷笑道:“衛將軍打的好算盤啊,聽說你月前收數千降卒編入軍中,只怕這一次也不例外罷?呵呵~~數萬之眾啊,會稽軍立將膨脹至五萬左右,雖不能與我北府比,卻可以勉強與荊州一較高下,衛將軍急於擴軍,存的什麼心思?”
劉裕等人眉頭一皺,都覺得諸葛長民這話過份了,果然,衛風毫不示弱的冷哼一聲:“諸葛將軍憂國憂民,令衛某欽佩,只是請問,諸葛將軍所供何職?”
“你…”諸葛長民一瞬間臉面漲的通紅,怒目而視!衛風的言下之意,是嘲諷他官小操的心卻不少,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含有濃濃的輕蔑,可事實正是如此,如諸葛長民、劉毅等人,無非任個司馬、參軍一類的輔職,就連劉裕都沒有將軍號,衛風再怎麼說也是偏將軍,偏將軍雖不起眼,在郡一級的屬官中衛風是獨一無二!
“好了,長民,莫要衝動!”劉毅連忙打起了圓場,接著就向衛風拱了拱手:“長民素來粗鄙,請衛將軍匆要多做計較,至於對降卒的處置,因各有依託,恐怕也爭不出個結果,倒不如暫且不理,不過,毅也有個疑問,不知衛將軍能否解惑?”
衛風示意道:“劉將軍請直言。”
劉毅尋思道:“江東不產戰馬,我北府戰馬是經大小數十戰剿獲而來,然而,會稽於短短數月內已有了五千騎,這著實令人驚訝,也令我等羨慕,這其中的緣由,不知衛將軍可方便透露?”
諸葛長民跟著又道:“朝庭有傳言,衛將軍私通外國,戰馬乃交易而來,不知可是屬實?”
衛風根本不予理會,諸葛長民品行不端,嘴還無比討厭,這個人已經上了他的黑名單,將來在沙場上絕不會留情!
衛風只向劉毅微微笑道:“說來也僥倖,去年秋冬之交,因閒著無聊,衛某帶著弟兄們出海打點野食,偷襲了南燕一座馬場,這才得了些戰馬,卻沒料到,竟會惹來猜疑。”
眾人面面相覦,馬場豈是那麼容易偷襲得手?馬匹歷來是各勢力的重中之重,無不以重兵看守,衛風是明顯的言不由衷,可這事很難落下實證,好歹全憑他一張嘴,根本沒法揪著不放。
孟昶又道:“今日衛將軍既然坐在此地,那麼昶也不誨言,你解了京口之圍,我京口軍民無不感激,但眾所周知,你與輔國將軍之間甚是不妥當,倘若衛將軍有心,我等諸人願合力勸說輔國將軍,與你握手言和,想必輔國將軍也會欣然應允,不知衛將軍意下如何?”
孟昶的話問到了點子上,這關係到衛風與北府軍將來的立場,倘若衛風願意與劉牢之一笑泯恩仇,那麼北府軍也會與衛風互為依仗,成為政治上的盟友,如今的衛風有這個資格,他的麾下有了五萬軍,只需要一到兩年的操演,將變成一支誰也沒法忽視的精銳武裝,更逞論他還有搞來戰馬的渠道,搶劫一說,稍有點常識都不會信。
至於會稽表面上的當家人王凝之,明眼人都能看出,實際上是形同虛設,軍權掌握在衛風手裡,真正的主事者還是衛風。
劉牢之更不成問題,他可以借衛風救援京口順勢下台階,對衛風去年強加而來的羞侮一笑了之,或許還能帶來大度的美名,總之,在北府諸將看來,衛風與劉牢之握手言和是個雙贏的結果,北府軍並不願平白豎下這個大敵,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看向了衛風,是戰是和,全在他一念間!
尤其是劉嬌,美目更是緊緊盯著衛風眨都不眨,一顆芳心也緊緊提到了嗓子眼!
“哈哈哈哈~~”令她失望的是,衛風哈哈大笑道:“孟將軍的好意衛某心領了,但外舅蒙受奇冤,舉族被滅,身為姻親,自然有為太原王氏平冤昭雪,討還公道的義務,若衛某置之不理,還有何面目立足於天地?想必諸位當能理解!
其實在衛某眼裡,北府軍是北府軍,輔國將軍是輔國將軍,衛某與北府軍是公義,與輔國將軍是私怨,輔國將軍雖掌北府,北府卻不是輔國將軍的部曲私軍,二者不可混為一談,衛某衷心希望北府眾將能置身事外,當然,若是諸位強架梁子,衛某接下便是,不過今日,衛某仍當諸位是友而非敵!”
“哼!好大的口氣!”諸葛長民很不屑的嘀咕了聲。
臧愛親、劉嬌與劉興男則是無奈的看了看,劉興男偎上身體,小聲道:“姑母,您看到了吧?孟叔父給了他機會,他卻偏要與輔國將軍不死不休,也不掂量掂量自已的斤兩,分明是個自大狂妄之徒,而且他這樣做,又置您與何地?根本是不把您放在心上嘛!姑母,您別為他的外表騙了啊,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劉興男睜大眼睛看向劉嬌,一副我為你著想的模樣,劉嬌卻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男人的事姑母不懂,也不想懂,姑母只知道,衛將軍心志堅毅,這樣的人凡事都有自已的主見,怎麼可能三言兩句被別人說動了心?哎~~,由得他們去爭,只是這說著說著就要僵了,嫂嫂你還是勸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