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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興心裡暗恨,卻裝模作樣的尋思了片刻,這才道:“此言倒是頗有幾分道理,當前不能做任何亂子,要不這樣,朕做個主,擊破明軍之後,除工匠、他的弩炮與神臂弩咱們五方平分,其餘馬匹、輜重全部歸你二人,如何?”
沮渠蒙遜看向了禿髮傉檀,均是雙雙一點頭,禿髮傉檀又道:“有了財貨,也不怕將士們不滿,只是劉寄奴那裡呢?他一點好處都落不到豈會甘心?”
劉勃勃搖了搖頭,笑道:“咱們這十六萬大軍是受劉寄奴相邀,每日消耗糧草無數,沒讓他承擔,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還待如何?”
拓跋烈跟著道:“不錯,何況劉寄奴巴不得咱們早走,他哪敢再提非份要求?”
姚興也道:“真要算起來,收穫最大的還是劉寄奴,畢竟咱們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而且明王的根基大部分在江南,這以後,不全都是他的了?他若再有非份之想,那才是沒有誠意!”
“好!”沮渠蒙遜叫了聲好:“既如此,咱們擊掌為誓!”
“啪!”的一聲脆響,五人勒馬圍成一圈,伸出雙掌猛擊了下,緊接著就是哈哈大笑!
只不過,姚興、拓跋烈與劉勃勃的笑容都帶著絲詭異,禿髮傉檀與沮渠蒙遜有命拿錢,還得有命花才行,此去河西,足有三四千里,又需要借道關中,攜帶著大批物資必然行動遲緩,簡直是一塊最為可口的肥肉啊!
好一陣子,笑聲才漸漸止歇,姚興猛一揮手:“諸位,前面理該是明軍營寨,咱們都跑起來,讓明王見識下你們三族鐵騎的威勢,同時也給劉寄奴提個醒,匆要亂動心思!”
“好!”包括姚興在內,五名皇帝大王各自回歸己隊,霎時間,十六萬大軍全速奔馳,地面都起了劇烈震顫!
第五五零章獨會五主
五方十六萬精騎這一奔跑起來,立時驚動了明軍大營與譙,明軍營里號角連響,鑼鼓震天,一隊隊兵馬急速調動,戰艦也沿著河岸向上游依次駛出。
這沒辦法,如果對方挾初來之銳氣直接沖營,稍有不慎將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同時也能尋機殲滅些敵人,殺殺胡騎的銳氣。
至於譙,劉裕帶著眾將登上了城頭,站在城上,都能感覺到城池在輕微顫動,放眼望去,西北方向充斥著無邊無際的黑影,不由紛紛倒吸了口涼氣!
檀道濟面色微變道:“胡騎果然兇猛,如此鋪天蓋地之勢,若發力攻打明軍,或有幾分破寨的可能!”
謝晦搖搖頭道:“不過虛張聲勢罷了,別看他兵力眾多,實則互相之間,乃至與將軍之間都存有猜忌,在未能充分協調的情況下,輕易出兵莫非不擔心為他人作了嫁衣裳?
後漢中平六年(公元189年),董卓廢少帝,擁立陳留王,卓殘暴貪婪,目無君上,關東群雄聯手討卓,雖然兵力是卓的數倍,但令出多門,各懷私心,止步於虎牢寸步難進,不久之後,內部分裂,一鬨而散,將軍當引以為鑑,須小心運籌,匆讓明王尋到各個擊破之機。”
劉穆之也勸道:“此戰須速戰速決,穆之恐遲則生變,畢竟人心難測!”
劉裕點了點頭:“宣明與先生言之有理,本將也在擔心此事。這樣罷,待他十餘萬大軍立下營寨,本將會派人與之聯絡,協調好步驟再進擊明軍。”
其餘眾將連聲稱是。
沒過多久,沈林子突然驚呼道:“將軍快看,沿河那邊的陣形有些亂了。”
眾人連忙看去,劉裕笑罵道:“這些胡虜也是橫行慣了,距濄水如此之近,莫不是嫌活的不耐煩?”
原來,胡騎人數眾多。必須要拉開跑才能奔的歡暢。這一拉開,就有人不知不覺的奔到了水邊,沿河布置的戰艦立時開火,弩箭、石彈與巨箭雨點般潑灑而去。而胡騎均是性情暴戾之輩。受到了來自於船上的襲擊。竟然還組織兵力反衝,這只能越死越多,沿著河岸漸漸堆積起了一條寬達數十丈的屍體堆!
劉穆之沉吟道:“未戰先折。乃不詳之兆,看來明王是故意吸引敵騎來攻,他可依託濄水與營寨夾擊,也不知這一部由誰統領,能否識破明王的詭計,不過,把話說回來,明王選擇於譙決戰,的確是下了一步好棋啊,他制濄淮二水,依水立寨,進可攻,退可守,偏偏咱們二十餘萬大軍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哎~~”劉穆之嘆了口氣,目中閃出了一抹擔憂,其餘眾人也是收起了說笑的心情,凝神向下看去。
沿河被襲擊的騎兵屬於劉勃勃,他的軍卒以劫掠為生,軍紀自然也是最差,如土匪馬賊般,性情火爆,經不得挑弄,有船隻在攻擊自己那還得了?而且濄水幾乎靜止不動的水流也很容易給人帶來錯覺,仿佛這條河很淺,可以策馬衝到船邊,至不濟也能放箭!
短短數十息工夫,已經死去了千餘人,並且還有人在前赴後繼的沖入河裡送死,劉勃勃氣的破口大罵道:“蠢材,現在較什麼勁?快傳令離河岸遠一點!”
“嗚嗚嗚~~”號角聲吹響,夏國騎兵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向著內側退去。
劉力俟提湊上頭,提醒道:“大王,今次吃的這個大虧,照臣看很可能是拓跋烈那老鬼故意為之,咱們大夏國騎兵,上一次紮營前一直都走在內側,可是昨日撥營之後,魏人搶先一步卡了咱們的位,當時弟兄們都沒多想,也不願為這點小事與魏人生出齷齪,但誰能料到,這老狐狸竟如此歹毒,魏人與明軍多次作戰,早就嘗到了厲害,而咱們對明軍只有道聽途說,難免會不以為然,因此給了他借明軍之手借刀殺人的機會啊,大王您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被這老狐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