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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劉裕禁不住的捋須長笑!
。……
劉毅與何無忌於十日後領水軍萬人追擊桓玄,而桓玄在荊州還是有些根基的,竟然也糾集了近五萬的水軍反撲劉毅,他害怕的只是衛風與劉裕,對於劉毅還未放在眼裡,兩軍於崢嶸洲(今湖北黃岡西北長江中的沙洲)相遇。
放眼望去,桓玄一方有近千條船,還有數條樓船,而北府軍由於原來的水軍已被打散,同時水軍不像步卒那般說召集就能召集,最起碼水手要一個個的找來,船隻也要一艘艘調集,所以劉毅才需要花費十天的時間。
可縱是如此,也只收集到百來艘艨艟鬥艦,人數只有萬人,面對著對面那浩浩蕩蕩的艦隊,劉毅的心裡有些發怵,遲遲沒法下達進攻的命令。
何無忌不禁冷冷笑道:“希樂,桓玄虛有其表,此人志大才疏,膽怯如雞,烏合雖眾,不足一掃,你看,他在大艦旁系有小舟,已便敗時逃循,如此怯弱,三軍誰肯用命?兩軍決戰,勝負之間,盡在主將雄怯與否,漢光武破昆陽,魏武克官渡,皆是以寡制眾,彼能行之,你我何不可?”
劉毅細細一看,果然如此,於是放下心來,大喝道:“今日便是我等大破桓玄之機,檑鼓!”
當時的水軍戰法主要有三種,一是戰船衝撞,利用已方堅船衝擊敵舟要害部位,如划過舷側斷其長楫,衝撞船尾破其舵室,或攔腰撞其斗樓,毀其弩窗、矛穴,使敵船喪失部分戰力,二是當狹路相交,舟楫相逢時,須以樓船士跳幫接舷作戰,三則為火攻,但火攻不可輕用,須與天時地利緊密結合起來。
而且水軍的軍紀極為嚴苛,甚至連騎兵都遠遠及不上,因為水戰動輒舟楫數千,稍有不慎便會引發混亂,所以軍士、船工、舵手須分工明確,各就其位,戰船行進調度須有嚴格規定管理。
檑鼓一通,吏士皆嚴,檑鼓二通,伍什皆就船整持櫓棹,軍士各持兵器就船,各當其所,幢帆旗鼓各隨將所載船,鼓三通鳴,大小戰船以次發,左不得至右,右不得至左,前後不得易,違令者斬!
“咚咚咚~~”第一通鼓重重檑響,北府軍將士均是面色沉凝,一股凜然煞氣正在蘊釀當中,第二通鼓響,船面上的戰士各就各位,把兵器牢牢握在了手裡,第三通鼓響,猛然間,近百條船運槳如飛,向著上游直衝而去!
桓玄心頭大駭,驚呼道:“想不到劉毅也是一員勇將啊,朕小瞧了他,朕不該輕身犯險,速退速退!”
卞范之立刻勸道:“陛下,退不得啊,一退全軍必亂!”
桓玄不悅道:“朕為九五至尊,怎可置身於險地?你究竟存的什麼心思?”
卞范之立時閉上了嘴巴,一絲苦澀升上了心頭,桓玄和他父親桓溫相比,一絲一豪的英雄氣概都沒繼承到,反而各種惡習纏身,甚至卞范之都懷疑,桓玄是不是桓溫的種?桓溫另五子,桓熙、桓濟、桓歆、桓禕、桓偉,雖然談不上雄才大略,也沒有桓溫那氣吞萬里的氣魄,卻還算勉強識得大體,面對敵人時也輕易不會膽怯,卞范之敢肯定,換了桓溫五子中的任何一子立國,絕不會被劉寄奴趁虛而入!
“哎~~”卞范之重重嘆了口氣,他明白,這一退,必然是全軍潰敗的結果,即使退回江陵也沒用,自己必然是抄家滅族的下場,可是身為桓玄的首席謀主,衛風或是劉裕會饒過他嗎?
隨著桓玄的命令下達,大小船隻紛紛搶著調頭,但在江上哪有那麼容易?大江中游與下游還不同,最多只有三四里的寬度,全軍很快就騷亂起來,特別桓玄乘坐的是樓船,在調頭過程中竟撞翻了數條身邊的戰艦!
劉毅與何無忌均是目瞪口呆,好半天,劉毅才大喜道:“桓玄不戰自潰,此天助我也,擒獲桓玄就在今日!”
“哈哈哈哈~~”何無忌也是大笑出聲。
笑聲還未落下,桅杆上負責瞭望的水手卻急聲道:“劉將軍、何將軍,後面有船來了!”
劉毅與何無忌伸長脖子向後看去,約十數里開外,隱隱約約有一支艦隊正疾駛而來,待近了些,可以看清有一百來條,其中領頭船隻的長達四十丈,三根粗大的主桅直刺天際,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速度還奇快無比!
劉毅與何無忌均是現出了駭然之色,他們敢肯定,這絕不是北府軍的船隻,劉毅大聲喚道:“快打旗語,詢問對方來路!”
桅杆上的瞭望手趕忙揮出了各色旗幟,只不過,對方並無反應,還在全速開來!
劉毅有些不安的問道:“眼見就能擒獲桓玄,可這當口…無忌,你說該如何是好?”
何無忌不假思索道:“桓玄大勢已去,縱使讓他逃回江陵不過是多活幾日罷了,但後方來船輕忽不得!”
劉毅點了點頭,又喚道:“暫停追擊桓玄,準備迎戰!”
由於北府軍的船隻均是船頭向上,把屁股暴露給了下游來船,這在水戰中是極其不利的,卻沒辦法,沒人有把握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調轉船頭,只得倒劃大槳,使船隻懸停住,弓箭手紛紛擠上船隻後部,緊張的看著來船。
使北府軍如臨大敵的,正是茱麗婭率領的艦隊,這時的茱麗婭站在望樓上,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但還是有些小小的不滿意,因為船帆換了,把軟帆換成了硬帆,使得見慣了軟帆的她有種不協調感,只是硬帆造價便宜,結實耐用,在內河與沿海航行的速度並不慢於軟帆,因此這一次遠征的艦隊用的全是硬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