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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七章趁夜進攻
衛風的營寨在薊的西南角,兵力近十萬,黑夜中不掌燈火,令人摸不透虛實,而燕國以薊為中心,左右均是燈火通明,在全副武裝的軍士戒備下,正在緊張的立著營寨。
左側是馮跋的五萬精兵,三萬騎兵全體守護,車陣布於外圍,又有薊守軍一萬臨時出城參與防禦,另有兩萬步卒忙做一團,這五萬軍,是馮跋在短時間內整合起來的唯一一支武裝力量,如果殲滅了它,馮跋也完了。
右側是四萬高句麗軍,高句麗軍的陣容要寒磣許多,高談德拒絕了馮跋協助立塞的好意,以兩萬軍護守,另兩萬軍立寨,兩軍合計有兵力十二萬五千!
高談德立在帳前,負手仰望著夜空,目光閃爍,也不是在打著什麼算盤。
高武站在他身邊,望著前方黑漆漆的晉軍大營,不無擔憂的拱了拱手:“太王,咱們看晉軍一片漆黑,而晉軍看咱們這裡清清楚楚,末將敢斷言,此刻那姓衛的必然站在箭樓上眺望我軍或是燕軍,說不定於我營寨未立好之時便會發兵來襲,以咱們這點人手,今日又行軍百里,弟兄們只怕守住不易啊,倒不如…請薊派些人出來支援?”
高談德臉面一沉,冷哼道:“馮跋之前就提過,已被孤拒絕,其實這只是他的退而求其次,從那不知名小河回返的路上,他曾提議與孤混合立寨,孤豈能如他願?”
“嗯?”高武的臉面現出了一絲思索之色。
高談德主動解釋道:“倘若孤分出兩萬軍出去。就必然要與燕國混合迎戰,若於打退晉軍進攻之時,馮跋使人暗害於孤,之後指孤喪命於晉軍之手,假借為孤報仇盡收我高句麗軍卒,那我高句麗豈不是遲早會改姓為馮?你不要認為不可能,馮跋手段多多,趁著混亂之際,什麼事都說不準!”
高武遲疑道:“太王,馮跋不是白天才許的誓言嗎?何況晉人明顯勢大。只有精誠合作才有獲勝的可能。他不會如此不智吧?即便是不顧誓言要對我高句麗下手,也該是擊潰晉人之後啊!”
高談德冷笑道:“你莫要被他外表騙了,此人乍一看道貌岸然,卻先殺慕容熙。後殺高雲。接連軾殺兩主自立為天王。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道德底限,如果說殺慕容熙他尚有自保作為理由,那麼。高雲又哪裡礙著他了?高雲無兵無權,不過是個傀儡,他就算取而代之,為何不能如漢魏晉三朝那般給舊主善終,非得要殺之而後快?
哼!馮跋話是說的漂亮,既不動別的心思,事後也割讓遼東郡,可越是如此,孤就越要警惕,要知道,什麼樣的誘餌釣什麼樣的魚,開出的價碼越是誘人,所圖就越大!
孤如果不是被誘來了薊,已無退路,又如何會由他擺弄?真要說起來,孤寧可信那姓衛的也不會信馮跋,假如衛將軍承諾放我高句麗一條生路,孤願意退出遼東,退出半島,帶領族人遷往北方的深山老林,他一日在世,我一日不出!”
高武不解道:“太王,您為何…”
高談德打斷道:“孤知道你想問什麼,那姓衛的手段兇殘固然是不假,但孤也打探到,此人承諾的事從未食言,而且如他這樣的人,志在天下,必然心高氣傲,又豈會對我小小高句麗毀諾?”
高武想想也是,連忙道:“太王,既然如此,要不要趁夜去晉軍營中求和?”
高談德略一沉吟,便擺了擺手:“孤向他求和他未必肯應下,必須要有合適的時機,再等等罷,在這期間,咱們要小心點,莫要被馮跋一口吞了!”
說著,高談德嘆了口氣,無奈道:“孤自繼位以來,多年征戰,期盧斯羅成為了孤的屬國,百濟被孤壓的抬不起頭來,我高句麗的夙敵又於內亂中不斷衰弱,原本這是我高句麗崛起之良機,卻不料,竟出了那姓衛的這等人物,他大勢已成,氣運正盛,一統天下取晉室而代之至少有個**成的把握,這樣的人,非孤所能力敵,咱們哪怕受點委屈,多送些財帛女子,能避且避著。
但中原王朝的國祚長不過二三百年,想那姓衛的建立的王朝也總有覆亡之日,而我高句麗雖氣運不盛,卻連綿不絕,我高句麗能立國四百餘年不倒豈是無因?到那時,便是我高句麗走出深山的時機!孤生不逢時,振興高句麗的使命,便交由子孫後代來操心罷,哎~~”
高談德嘆了口氣,臉面布滿了唏噓與落寞!
高武怔怔的看著高談德,高談德自小便有雄心壯志,自十八歲繼高句麗王位以來,帶領高句麗走上了一條輝煌的道路,可是,碰上了更強大的敵人又如之奈何?
高武可以想像出作為一名梟雄人物,向敵人低頭的屈辱與不甘,他的眼圈起了些濕潤,可這一切,是建立在衛風高抬貴手的前提下,衛風會放手嗎?
在城池左側,馮跋也在張望著對面的晉軍營寨,加上高句麗四萬軍馬,他擁有十二萬五千大軍,比衛風多了兩萬五千軍,同時還占有守城之利,按理常,這是穩贏不輸的事,可是馮跋的心裡仍充滿了擔心,關鍵還是白天那滿地的魏人屍體震住了他。
馮素弗也陪在一邊,向右看了眼,便道:“阿兄,那高談德始終對您防備頗深,這該如何是好?長此以往,必會被晉軍尋到各個擊破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