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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靈媛不禁惱羞成怒,就是這個人口口聲聲要娶自已?還許下那見鬼的三年諾言,真是可笑之極!女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對於印象深刻的人,也希望同樣給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儘管嫁給衛風對她來說有如噩夢一般,可衛風的言辭讓她覺得被拋棄、被玩弄、不被重視,讓她有種受了矇騙的感覺。
褚靈媛再也忍受不住,怒道:“衛將軍,如果沒有父親默許,你如何能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裡擴充到五千軍?好啊,現今陽羨有難,你就想走了?就想升官發財了?你把我褚氏利用完了就棄之如履?我真為王家姊姊不值,假如哪一天有必要,你是不是也會把她扔下不理?你這人太自私、太卑鄙、太無恥、也太噁心了!”
褚靈媛把她所能想到了惡毒詞彙一古腦兒的全送到了衛風,秀眸中蓄滿了憤怒與仇恨,這一刻,對於生死的恐懼已經蓋過了對於衛風的懼怕。
第五十一章兵發會稽
褚靈媛的咒罵道出了褚氏所有人的心聲,失去了軍隊的保護,褚氏那諾大的家產只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橫豎都是凶多吉少,又有什麼好懼怕呢?一時之間,人人都把憤怒的目光投向了衛風!
衛風卻不急不忙,微微笑道:“靈媛,我還打算娶你過門呢,又怎麼捨得不顧你的安危?你呀,性子太急燥,太沉不住氣了,比王蔓差的太遠,以後過了門,可得好好向她學習啊!好了,言歸正傳,守城的事你不用擔心,由蔣宣領兩千軍留下,料來也差不多了,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可以隨我一同去救援會稽,王蔓與小蘭也將隨我離開,路上有人陪著,你應該不會寂寞,如何?”
這話一出,褚氏眾人均是臉面微紅,不僅是褚靈媛沉不住氣,他們也沉不住氣啊,褚靈媛更是無地自容,心裡竟起了種不服氣的感覺,論起美貌才情,自已、王蔓、與當今皇后王神愛冠絕江表,三人之間難分軒致,論起出身,褚氏雖不如太原王氏,但太原王氏被夷了三族,已是勢力大衰,自已怎麼就不如王蔓了?
‘咦?不對啊,自已本不願嫁給這人,幹嘛要與王蔓比?哼!這一去回不來才好呢!也不對,王家姊姊得平安回來!’正暗自不滿間,褚靈媛猛然回過了神。
似是為了掩飾那奇怪的念頭,褚靈媛冷哼一聲:“尚未出閣的女子豈能四處亂跑?衛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要提前恭祝衛將軍馬到功成,一舉蕩平賊寇,不過,既使你在平亂中立下大功,可一個兵家子如何才能名列士籍?要知道,當年陶侃督八州軍事,依然是寒門身份,我倒想看看,衛將軍該如何才能創造出奇蹟呢?”
“靈媛!”褚夫人連忙喝止,這關鍵時刻,可不能出任何差錯,褚靈媛也意識到了這點,雖然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卻閉上了嘴巴,褚夫人又看向了衛風,見他神色沒有太大變化,這才鬆了口氣,無奈道:“靈媛年齡最小,族中都寵溺她,哎~~這脾氣都是平日慣出來的,還望衛將軍莫要與她計較。”
衛風顯然心情不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褚夫人說笑了,靈媛是末將未過門的妻子,末將怎會不疼愛她?就拿上回末將把靈媛請去談心來說,又何曾有過半句打罵?靈媛,你說可是?”
“你…!”褚靈媛立時俏面通紅,僅憑一根手指就把自已給送入了至顛妙境,還發出如此羞人的聲音,這讓她如何說的出口啊!好半天才丟了個羞憤欲絕的眼神過去。
其他人也是相互看了看,雖然事後得知了褚靈媛紅丸未失,但被抓走那麼久,猥褻輕薄總是少不了吧?很可能靈媛的全身上下都被他摸了個遍,可是又能如何呢?既便衛風那天取了褚靈媛的紅丸,他們也無法可想。
褚氏諸人中,除了老大老三仍存有當國舅的幻想,褚爽本人模稜兩可,褚夫人與褚炎之已旗幟鮮明的站在了衛風一邊,眼見大亂將至,家族最需要的是強有力的靠山,而不再是高門甲族之類的虛名。
褚夫人暗暗嘆了口氣,又道:“衛將軍,你僅以三千軍去會稽,會不會兵力單薄了點?其實,若依妾之見,倒不如留下來,尋機清剿流患到義興、吳興一帶的反賊,豈不是更有把握?功勞同樣不會少,又何必冒險行事呢?”
褚夫人還有一句話沒說,就是城裡只留兩千軍總不大踏實,最好衛風不要走,以五千軍守陽羨,才會更有把握,只不過,這話總是不方便出口,衛風能留兩千軍,而不是全部拉走,甚至發起狠來,找個機會把她褚氏滅了門,女人財貨搶掠一空,已是非常仁至義盡了。
衛風也明白褚夫人的顧忌,轉頭看了看其他人,臉面都或多或少的帶有類似的擔心,於是淡淡笑道:“孫恩之輩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何足懼之?請諸位不用擔心,陽羨本就不大,又糧草器械充足,兩千軍完全夠用,事態緊急時,還可發動民眾協助拒敵,以府君所行仁政,百姓必感恩戴德,如何會不效死力?何況會稽內史王凝之與謝夫人素為末將欽佩,如今大難迫在眉捷,末將如何能見死不救?”
這說一出,眾人心裡都有些不舒服,王凝之出身於琅琊王氏,謝夫人即謝道韞,出身於陳郡謝氏,是王凝之的妻子,這兩家是一等一的高門,甲等中的最甲等,褚氏拍馬難及!
王凝之倒也罷了,迂腐平庸,無所建樹,謝道韞卻視界開闊,有膽有識,一句未若柳絮因風起更是使她與班昭、蔡琰相提並論,假如衛風於危難之時救下她夫妻二人,謝道韞必會有所回報,對衛風的幫助將遠大於褚氏,難怪此人要急吼吼的跑去會稽,擺明了是嫌自已家廟小,打算另攀高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