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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蔓秀眉蹙了蹙,連忙瞥了眼衛風,見衛風神色如常,不禁放了下心,趕緊向庾氏問道:“阿母,他們是…”
庾氏嘴角微微一撇,浮出了一抹似笑非笑之色,以看好戲的眼神瞄了眼衛風,正要煞有介事的介紹這兩位不速之客,殷簡之再也忍不住的喚道:“蔓兒,是我啊,我是殷簡之,三年前你族中突遭大難,我無時不刻不在牽掛著你,前一陣子突然傳來了你的消息,我又急又喜,立刻趕來建康尋你,這三年中,你想必吃了不少苦,都怪我沒用,近在百里之外的姑孰卻不敢前來,你嫁了人我也能理解,這是受形勢所迫,我一點都不在意,你跟我走吧,我們依照父輩的約定完婚,讓兩位老人家在天之靈得以安息,你放心,我依然會以正室待你!”
說實話,王蔓的心裡生出了些感動,但也僅止於感動,這是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的正常反應,隨即便把感動壓下,淡淡道:“殷大郎君,蔓與衛郎這三年中同生共死,歷盡甘苦,誰都離不開誰,怎可能和你而去?你的好意蔓心領了,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你我之間終究缺了緣份,算了,不說了,這裡是蔓與衛郎的家,為免生出不快,還請你儘快離開罷,蔓衷心祝你有朝一日能重振門楣,尋得一好女子為妻,請罷!”
王蔓下了逐客令,她擔心殷簡之糾纏不休惹得衛風把耐性磨光,那可壞事了,殷簡之卻伸手一指衛風,急聲道:“蔓兒,他一個兵家子有什麼好?論身份地位,哪點配得上你?我明白,我現在舉步維艱,但我有門第,有出身,他日機緣一至,隨時可以崛起,你和我終究是高門甲族,咱們倆婚配才合乎禮法,才天經地義,你莫要圖一時之快以至遺恨終生啊!”
殷簡之的話語隱含有一絲指責,如果說剛跟著衛風時,的確是受形勢所迫與較強的功利心影響,那麼,近一年兩來,王蔓已經把對衛風的感情置在了首位。
一絲受了污衊的惱怒立時湧上了心頭,王蔓下意識的向衛風看去。
“咳咳~~”王愉已搶先清咳兩聲,老氣橫秋道:“侄女,你我兩宗前些年的確有些恩怨,但如今,孝武帝與相王,老夫那弟弟王國寶與你父孝伯都已先後離去,所有的是非也該了結了,咱們太原王氏在主相之爭中自相殘殺,元氣大傷,已不復與琅琊王氏及陳郡謝氏齊頭並進的勢子,是時候合為一宗了!
你父與你的叔伯既已逝去,老夫便托一聲大,自稱一聲為父,孝伯於三年前把你許給了簡之世侄,並有婚書為證,於情於理,你都該嫁給簡之,簡之不嫌棄你是再嫁之婦,你還有何不情願?你嫁與一名庶人如何對得起你父的在天之靈?
為父是為了你好,女子可萬勿失了名節啊,你們倆私訂終生,如何能作數?之前我還特意向嫂嫂打聽了下,嫂嫂根本沒應允你與這兵家子的婚事,她中意的是簡之!好了,你們連離婚都用不著,侄女,你立刻和他講明,請他離去,不過,念在這些年來對你的照料,可適當補償些錢財!”
“阿母!”王蔓的美目中頓時射出了明顯的不滿,責問道:“時至今日,您為何還與衛郎過不去,他的文才連公義都自愧不如,他的武略更是不用多說,又有哪一點不如殷簡之?您究竟為了什麼?您別告訴蔓兒僅僅是由於衛郎的出身!”
“哼!”庾氏也不接腔,只是目含挑恤瞪向衛風,一副我就給你找麻煩了,你能怎麼著的欠草表情!
“王蔓,你母親犯病了,呆會兒由我來給她治!”衛風原本不打算與殷簡之過於計較,攆走了事,可這時,臉色也沉了下來,擺了擺手之後,冷冷笑道:“王愉,若是孝伯公在世,給你十條狗膽你可敢踏進這大門半步?老子看你是來搶奪家產的吧?”
第二七八章滾出去
ps:謝謝雲歧青谷的打賞~~
“你…你他娘的血口噴人!”仿如受了天大的污衊,王愉一瞬間暴跳如雷,厲喝道:“老夫堂堂太原王氏的家主豈會把這一座小小宅院放在眼裡?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沒見過世面?笑話!”
說著,連續深吸了幾大口氣,才勉強把這份憋屈排出,王愉又冷哼一聲:“你滅相王全族與老夫無關,老夫也不想過問,可你為何對老夫那妹妹下毒手?她一介弱女子礙你何事?想不到你竟心狠手辣至此,連女子都不放過!不錯,你是做的天衣無縫,連屍體都不見傷痕,但公道自在人心,終有一日,老夫會探得真相,自有朝庭為老夫那可憐的妹妹申冤!”
“哦?”衛風淡淡道:“王愉,看來你是不相信那賤貨乃悲痛過度而亡嘍?”
“哼!”王愉重重一哼:“鬼才信你的鬼話!另請你把嘴巴放乾淨些!”
衛風也不理他,各講各的話,又道:“你既然不信,那想不想知道真相?”
“說,老夫聽著!”王愉咬牙切齒的迸了句出來。
衛風向地面一指:“這好辦,送你下去問那賤貨不就得了?要不要老子送你一程?”
王愉頓時面色劇變,怒道:“你敢!”
“呵呵~~有何不敢?”衛風冷冷一笑:“老子才不管你是哪門哪戶的家主,只知道你是孝伯公的死敵。外舅的敵人,自然是我的敵人,更何況你還膽大包天搶上門來奪老子的家產?你也不向孔道,向殷仲文去打聽打聽老子是什麼人?嗯?你他娘的給你好臉你不當臉使,外姑和你客氣兩句你就敢向王蔓稱起了為父?你這個沒臉沒皮的老貨,你這是什麼知道嗎?你這是犯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