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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見著衛徹的落寞神色,衛風從旁淡淡道:“百多年前,河東衛氏在洛陽的舊宅恐怕不比這小,卻因成公(衛瓘諡號)一念之差,未聽忠言先辨詔書真偽而束手就擒,被賈后矯詔司馬瑋殺害,家門一夜之間衰落,之後又由於叔寶公過早離世,未曾謀得一官半職蔭澤子孫,以致堂堂河東衛氏竟落到這般田地,而這是天災,非是**!
河東衛氏以忠義氣節著稱,老天爺怎會不明白?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衛氏已經沒落了不止三十年,在這其中,又有多少門戶靠投機取巧叱吒於朝堂?
潁川庾氏、高平郗氏、陽翟褚氏,雖領一時風騷,時至今日,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即便是龍亢桓氏,雖風光無限,但有句話說的好,無限風光在險峰!缺了底蘊的家族,縱使攀上險峰,除了看一眼這無限風光還能如何?無非是站的高,摔的狠罷了!
反觀咱們河東衛氏,蟄伏近百年連綿不絕,雖家道中落,卻不攀炎附勢,雖清貧度日,卻不自甘墮落,這是何等的心志毅力?又是何等的風度氣節?正如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道輪迴不爽,我衛氏受夠了苦,是出頭的時候了!
今日你我兄弟重逢,自是冥冥中早有安排,正是否極泰來之時,衛兄怎可逆天意而行?今日,你我雖身份卑微,卻不代卑微一世,衛兄怎可輕言放棄?且讓你我兄弟攜手,重振衛氏門楣!”
這一刻,衛風渾身散發出一股凜然氣勢,那極度的自信,非但不讓人感到狂傲自大,還給人一種虎視端倪的錯覺,就仿佛帝王在視察他的臣民,他才是天下間最貴不可言之人!
衛雙不由芳心暗顫,自古以來,美人最愛英雄,她也不例外,那雙修長的丹鳳眼情不自禁的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光,帶著忘了掩飾的痴迷脈脈凝視著衛風。
衛徹卻是渾身劇震,臉面布滿了振奮之色,轉身深深一躬:“衛將軍此言大善,愚兄受教了,請受愚兄一拜!”
衛風生生受了衛徹一禮,因為衛徹行的是師禮,憑著點撥之恩,自然當得起。
在衛徹禮畢之後,衛風伸手扶住,微微笑道:“衛兄能明白自是最佳,今日不說這些,咱們進去罷。”說著,向陳少女吩咐道:“去把王蔓請來大殿!”
“遵命!”陳少女施了一禮,快步向後宅走去。
第二六八章助紂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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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王蔓被請來了大殿,兩個女人立刻互相打量著對方,衛雙固然是心折於王蔓的美艷不可方物,而王蔓,儘管早有陳少女打了預防針,但見著衛雙仍是禁不住的暗暗讚嘆。
衛雙布衣釵裙,不施粉黛,完全以素顏示人,只不過,那份清秀脫俗卻正由此被完美的烘托而出!
當然了,要說不吃醋是不可能的,王蔓的心裡有些酸溜溜,可是她也清楚,自家夫郎憋的太久了,再憋下去,指不定哪天會偷偷的摸上了母親的床,要知道,那天在靈堂里庾氏的放浪形骸給她留下了終生難忘的印象,指不定就會半推半就的從了自家夫郎,畢竟作為女人,她理解同為女人的母親,身邊缺了男人總是不行,同時她也清楚,母親在自家夫郎眼裡,只是一個不聽話的美熟婦罷了!
陳少女引薦了衛雙,雖說家裡又要多出個姊妹,卻總好過她最不願見的事情發生,由衛雙陪伴衛風,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無論如何,衛雙身體潔淨,尚待字閨中,甚至王蔓都懷疑,衛風不帶王道憐,只帶能看不能碰的陳少女,很可能早就存有來建康沾花惹草的心思呢!
在一番繁瑣的寒喧見禮之後,王蔓親熱的拉上了衛雙手腕,微微笑道:“雙雙姊,咱們去裡面坐坐罷,你放心,內宅全是女子,沒一個男人。外面呀,就留給從兄與衛郎好了,男人說話咱們插不上嘴,陪著也無聊的很,你說可是?”
“這…恐怕不方便吧?”衛雙遲疑道:“姊姊呆不了太久,沒一會兒得和兄長告辭了,不用麻煩的。”
衛風接過來笑道:“從姊,這裡有我陪著衛兄,走時叫上你不就得了?”
其實衛雙對內宅存有一份好奇,於是向兄長看去。衛徹毫無防備的點了點頭。便小聲道:“那麻煩妹妹了。”
“自家姊妹客氣什麼?”王蔓丟給了衛風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挽著衛雙翩翩而去。
衛雙剛一從眼前消失,衛風頓覺心癢難耐,卻還得強打起精神陪著衛徹閒聊。約摸過了半刻。張寧快步奔來。施禮道:“稟將軍,謝中書請您過府,說是謝夫人有書信給您。”
“哦?”衛風大喜。帶著絲歉意轉頭道:“衛兄,請稍待片刻,衛某去去就回!”
衛徹起身道:“既然衛將軍有事,那愚兄與舍妹先行告辭,明日在家恭候便是!”
“誒~~”衛風擺了擺手:“一封書信能耽擱多久?何況衛某與衛兄一見如故,若非礙著從姊身為女兒家不方便久留,今晚必把衛兄留下抵足夜談!來,張寧,你暫替本將招待衛兄,莫要殆慢!”
“請將軍放心!”張寧施了一禮,心裡卻在暗暗羨慕著衛風的無邊艷福。
衛風拱了拱手:“衛兄安坐!”說著,匆匆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