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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受潮濕而又光滑的木地板影響,陳少女腳下一滑,身形竟有了些散亂,茱麗婭立時抓住機會,左臂猛的一撩陳少女的胸口,就仿佛一張大盾橫削而至,右拳則電般直擊小腹,竟然是不再防守,以一招定勝負!
因著身形不穩,陳少女一瞬間就判斷出了這兩記攻擊自已只能避開一記,雖然很不服氣,可是還能如何呢,必須要二選一!
搗向腹部的那拳,陳少女不敢硬接,相對於男人來說,小腹對女人更加重要,被茱麗婭這樣的野蠻女人打中可說不準會有什麼後果,而胸部有胸骨起著天然的防禦作用,既便骨折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於是陳少女勉強向右一閃,立刻運勁護住胸口!
“砰!”的一聲悶響,雖然躲過了那一記直搗,陳少女的胸脯卻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擊,頓時一陣劇痛傳來,身形也向後退去,只不過,她天生就是個稟性兇狠的女人,否則當年也不會在即將被強暴時拿木棍先把自已給捅了!
與那種世間任何言語都描繪不了的疼痛相比,挨的這一擊只能算成小兒科!
陳少女狠勁發作,僅悶哼一聲,在腳剛剛離地的一剎那,伸手抓住茱麗婭還未來的及撤回的胳膊,猛的一拽!
這一拽雖然不能把茱麗婭拽倒,卻借來力道定住了身形,隨即騰空一躍,一腳向著對方胸口直踢而去!
茱麗婭嚇了一大跳,連忙移來另一隻手臂橫擋,“砰!”的一聲悶響,堪堪擋住,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陳少女另一條腿刷的一抽,這下再也躲閃不及,被一記腿鞭抽上了肩膀!
茱麗婭肩頭火辣辣的疼,身形不受控制的打著橫跌開,而陳少女兩腿過後,重心全失,也是撲通一聲重重摔了個屁股墩!
兩個女人誰都沒落好,打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再打的必要了,除非是生死相搏,衛風當即喚道:“都住手罷,羅馬劍盾技擊術果然非同凡響,今日我是大開眼界啊,茱麗婭娘子,你沒事吧?”
茱麗婭從地上爬起,揉著肩膀道:“謝謝使君關心,這點痛算不了什麼,倒是陳少女武技了得,令茱麗婭大開眼界呢。”
陳少女也站起身,拱了拱手:“茱麗婭女郎,你不要謙虛了,我的功夫都是將軍親手傳授,除了將軍,從來沒有誰能讓我吃虧,今天你是第一個,有機會咱們再切磋切磋!”
“好!”茱麗婭點了點頭,目中卻泛出一絲訝芒瞥了眼衛風,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塞里斯人都挺瘦的,擱在羅馬只有奴隸才能瘦成這樣,可是力氣不小,又武技高強,倒是很不合常理啊。
衛風可不會明白她的奇怪念頭,又轉頭道:“安東尼奧閣下,趁著時間還早,能否容我參觀一下你們的艦船?”
安東尼奧不假思索道:“能請到使君光臨是我們全體東羅馬公民的榮幸,請!”
“請!”衛風略一示意,率先向外走去,當陳少女跟過來後,便壓低聲音問道:“那羅馬娘們兒下手沒輕沒重,我看她那一下打的就挺狠的,而且她還不要臉,你明明是腳下滑了才露出的破綻,她還真敢打蛇隨棍上啊,還好你那一腳扳回了臉面,對了,你胸口疼不疼?要不要我找個地方替你揉揉?我知道我的手藝很好的。”
雖然陳少女明白衛風問候茱麗婭是出於禮貌,但對自己連關心都沒有就是不大舒服,而這時,心頭立時升上了一絲羞喜,紅著臉道:“不用勞您駕了,妾回去自己搽點藥就好了,您也不要怪茱麗婭,妾看她應該不是故意的,對敵時,哪能管得了敵人踩到什麼?”
衛風又嘿嘿笑道:“陳少女,真的不要我揉?我怎麼發現你今年和我變生疏了?去年你不是經常讓我揉嗎?今年怎麼了,我一次還沒揉過呢!”
陳少女頓時沒好氣道:“您今晚還是留著力氣去揉嬌嬌姊吧,如果能把興男一起揉了那就更好!”說著,有意識的避開衛風,和母夜叉走在了一起。
第三七二章市舶司
番禺的碼頭並不在海邊,而是在溱水南岸,衛風等人還未近前,就見沿著江邊近十里,一字排開了數百艘船,忙忙碌碌喧鬧異常,衛風瞥了眼已與自己漸漸走遠的羅馬商人,轉回頭問道:“公義,番禺論起水運竟不下於建康了,全城就二十來萬的丁口還有附近幾座城池能否消化得了如此繁盛的貿易?除了羅馬,還有哪些國度?”
謝公義暗道了僥倖,衛風由於長途跋涉都以乘船為主,因此他在海運上特意下了些工夫,曾向專人了解了番禺的貿易情況,這時的他,恰是手中有糧,心裡不慌!
謝公義不疾不徐道:“回將軍,由於絲綢在海外極為搶手,所以番禺及其周邊幾座城池的土地並不全種稻穀,而是種植了成片的桑林,甚至有些士人家裡的桑田一望無際,這就造成了糧食產量的不足,需要通過海外貿易交換糧食,正如那些羅馬商人,他們在身毒收購糧食拿來我朝交換絲綢,另外還有些如琉璃、犀、玳瑁、珠璣、象牙、珊瑚、白疊布、孔雀、金鋼石、金銀寶器等珍寶為士人及豪強與富商巨賈喜愛,也需要在番禺經過轉運再輸送往我朝各地,甚至還有走私往北朝諸國,因此您才見著了番禺的繁忙景象。
至於往來國度,公義了解了下,除了遠在陸地極西的羅馬,又有身毒、薩珊、師子國(今斯里南卡)、扶南(今柬埔寨),另有身毒附近的丹丹、盤盤、婆利諸小國。還有訶羅縠(印尼)與位於扶南南面的金鄰等諸多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