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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牢之暫時不答,反而問道:“無忌,你的腰可好了?可能出征作戰?”
何無忌當即現出了羞憤之色,恨恨道:“陰雨天偶有酸痛,末將找大夫看過,大夫說是血脈淤塞,想必是被那姓衛的偷襲所致,不過並無大礙,服些通散的方子應可逐漸痊癒,哼,但這場子,遲早得向那姓衛的討回!”
劉牢之點了點頭,正色道:“本將剛剛得來信報,孫恩出兵十萬攻打會稽!”
雖然對孫恩二次出兵並不驚訝,可殿中仍是響起了嗡嗡聲,眾將紛紛交換著自已的看法,漸漸地,都陸續看向劉牢之,目中或多或少的帶上了一絲特殊的含義。
劉裕拱了拱手,問道:“請問將軍是否準備向朝庭請命,發兵救援會稽?”
“誒~~”劉牢之擺擺手道:“會稽不是挺威風的嘛,何須本將多管嫌事?另據細作探得,那姓衛的苦練兵馬,甚至都搞來了騎兵,孫恩兵卒雖多,卻是烏合之眾,有他一人就可以了,咱們用不著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
第一四五章劉興男的良配
“哦?”會稽的情報,劉牢之從不向人提起,這還是首次聽說,劉敬宣不由心中一動,連忙問道:“父親,會稽從何處搞來的騎兵?有多少騎?”
劉牢之沉吟道:“為父也不清楚從何而來,不過,那姓衛的去年秋冬之交失蹤了三個月,之後就有了騎兵,大約為五千騎罷。”
“砰!”何無忌猛拍了下几案,冷哼一聲:“將軍,此人好大的膽子,若末將所料不差,必是他秘密潛往南燕或是北燕,與之達成交易交換而來的戰馬,那姓衛的背著朝庭私通外國,想做什麼?謀反之心已昭然若揭!請將軍即刻上表朝庭,連帶王凝之一同彈劾,治他們個謀反之罪!”
“且慢!”劉裕連忙攔阻道:“王凝之為琅琊王氏出身,高門甲族之間因數十年來的相互聯姻,實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其諸多姻親必將沆瀣一氣,是以僅憑猜測,恐怕難以定王凝之謀反之罪,而衛將軍與王凝之有救命之恩,又頗得器重,王凝之必會百般回護,故而還是打探清楚為妙,假若非如我等猜想,被王凝之反誣個惡意中傷,我北府雖不懼相王,卻也頗為麻煩,還易被人誤會為器量狹小、伺機報復,因此不急於一時!”
“嗯~~”劉牢之略一沉吟,就捋須道:“德輿說的也是,先待他從孫恩手裡留得性命再說罷。”
劉裕又拱了拱手,繼續道:“將軍明智,不過,咱們北府與會稽雖有齷齟,卻同殿為臣,討伐逆賊乃是義不容辭,隔岸觀火總是會被人說三道四,何況王凝之必會向朝庭求援,很可能三兩日間,朝庭的詔命就該下來了,難道還能抗命不遵?”
“誒~~”劉牢之無所謂的揮了揮手:“德輿你多慮了,前兩日下邳有信使求援,南燕主慕容德屢屢犯邊,又調兵遣將,似有大規模南下之意,故本將將親率步騎五萬坐鎮下邳,以抵擋南燕入寇,並會向朝**表申明!”
“這…”一股濃濃的失望之情迅速布上了心頭,劉裕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是好,他知道劉牢之心胸狹小,卻沒料到狹小到如此地步,因私廢公,惘顧大局!
儘管與衛風由於太原王氏已結下了解不開的仇怨,但劉牢之身為北府主將,衛風又能如何?而南燕寇邊,明眼人一看就是推託之辭,實質是帶著北府主力避開朝庭罷了,要知道,北府軍雖有八萬精銳,但除了京口、晉陵,還有江北的廣陵、淮陰、下邳等數座重鎮需要駐守,光是下邳已有過萬守軍,實際上五萬步騎是北府軍的全部機動兵力,京口處在內地,常備守軍只有區區三千!
“將軍…”劉裕還待勸說,“咳咳~~”孫無忌已清咳兩聲,搶先問道:“請問將軍何時出征?”
劉牢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劉裕,便道:“明日一早開撥,德輿你留下來,在本將回返之前,京口暫時交給你了。”
劉裕也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只能暗暗嘆了口氣,施禮道:“末將領命!”
劉牢之點了點頭,再次一揮手:“好了,都散了罷,各將速回作好準備!”
“末將告退!”眾將紛紛起身離開,出了軍府,孫無終只是拍了拍劉裕的肩膀便徑直而去。
劉裕明白這其中的含義,是提醒自已不要過於與劉牢之頂真,免得耽誤了前程,他突然理解到衛風為何要百般討王謝夫婦的歡心了,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誰讓自已二人都是位卑人輕呢?
天色已接近傍晚,劉裕也不去官牙,而是直接回家,每次進門,家裡大中小三個女人的笑臉總能洗去他一天的疲乏,但遺憾的是,三十多的男人了,至今未有子嗣,元配臧愛親今年四十有一,已至中年,顯然不能再生。
這又讓劉裕想起了衛風,其實挺羨慕的,衛風年紀青青,已是嬌妻美妾在懷,尤其是衛風娶王蔓為妻更是一著妙棋,從表面上看是自尋苦惱,但輔國將軍奈何他不得,相王父子也無暇過於理會,這使得太原王氏的金字招牌將逐漸對他的仕途產生助益。
劉裕曾無數次捫心自問,假如自已可以娶王蔓,敢不敢娶呢?這是個無解的難題,他與衛風不同,他是北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