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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神愛把美目投向了那幾本佛經,如果說修佛是為了尋求心靈上的寄託,那麼書法才是她的真正愛好,每每書寫佛經時,都可以暫時忘去自身的不幸,在書法的小天地里尋得一份安寧,於是謙虛道:“王家女郎過獎了,你太原王氏底蘊深厚,令祖仲祖(王濛表字)公擅隸書與章草,畫亦稱絕,時人贊為丹青甚妙,頗希高遠,想必妹妹理該得了幾分真傳,倘若伯母不急著走,神愛倒是願與妹妹交流一番。”
說實話,謝道韞也有多陪陪王神愛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你們倆個王氏都以書法傳家,伯母這謝氏雖以詩文稱著,可論起書法,並不一定遜色,太原王氏、琅琊王氏與陳郡謝氏為天下門閥之首,今日咱們就來比比,以書法為三姓分個高下!”
“請伯母與妹妹稍待!”王神家的俏面現出了一絲躍躍欲試,招呼了聲之後,便喚道:“來人,奉上紙筆!”
不多時,幾名宮女把筆墨紙硯奉上了各人案頭。
第三零二章又中一計
接近傍晚時分,謝道韞與王蔓才告辭離宮,目送著漸行漸遠的十餘道倩影,王神愛有一種非常充實的感覺,今日一個下午說的話,超過了入宮以來的五年總和!
通過與謝道韞和王蔓對書法的探研,她竟然體會到了一絲快樂,仿佛生怕快樂會消失似的,她微閉上美眸細細品味,直到天地徹底陷入了黑暗當中,這才依依不捨的嘆了口氣,轉身回到殿內,對著阿彌陀佛參拜下去。
謝道韞是三月十二到的建康,接下來的數日,每隔三兩天便與王蔓入宮去探望王神愛,桓玄雖然得了消息,但他並不把這當回事,畢竟伯母探望侄女天經地義,王神愛雖貴為皇后,卻不意味著當了皇后連家人都不許見,另一方面,既便當回事也無可奈何,他拿不出合適的理由阻止。
至於衛雙,也是每隔三兩天就由陳少女接來與衛風私會,如今的衛風一改剛來建康時無女侍寢的煎熬,除了衛雙,劉嬌、小蘭與王道憐都可以給他侍寢,令他的二兄弟日日征伐,都顧不得與劉興男及庾氏爭吵了,而王蔓,自然是搬去了庾氏那邊暫住一段時間。
這就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桓修出鎮京口之後,立刻展開了對北府舊將的清洗行動,凡是與劉牢之淵源較深的,殺的殺,逃的逃,似乎一夜之間,北府軍就落入了桓氏手中,而劉裕並未料錯,桓修把他闢為司馬。征何無忌為參軍,引為左膀右臂!
不知不覺中,時間來到了三月十八,這一天,王凝之入京赴任,巧的是,褚爽也將同日抵達,於情於理,衛風都該出迎,王凝之是走水路入京。由山陰往建康。全程水路,由運河入震澤,過晉陵至破崗瀆,破崗瀆在建康以南四十餘里。
褚爽雖走陸路。卻也要途經破崗瀆。倒是潛衛風省了不少事。
天還未亮。給衛風侍寢的王道憐睜開了眼晴,推了推正摟著自已呼呼大睡的衛風,催促道:“將軍。該起床了,得趕緊去迎接府君與褚伯父,破崗瀆還有好幾十里呢!”
衛風迷迷糊糊道:“急什麼?王道憐,你騎上來,咱們先來個起床嘿咻!”
王道憐俏面一紅,不滿道:“將軍,您哪來那麼大精力?您雖然身子骨強壯,可這種事也要有個節制才好,不能盲目逞強,醫書上說要春三、夏六、秋一、無冬,您早超了不知多少!”
“嘿嘿~~”衛風睜開眼睛,捏了把王道憐那鼓脹脹的胸脯,嘿嘿怪笑道:“《玉房秘訣》又有云:男子二十,一日二回,虛弱體質者,一日一回,我才二十出頭吧?你看我像體質虛弱的樣子嗎?”
王道憐沒好氣道:“那種**哪能作準?就算您當真,但您白天和雙雙姊有過兩回了,昨晚和妾來了一回,這已經是三回了,再來一回您把今天的都給占了,今晚您一個人自個兒睡吧,何況…何況您一弄那麼久,誰能等的起?您別忘了,您前兩天纏著謝夫人帶上文蟬文麗,謝夫人當時雖狠狠瞪了您一眼,可妾以為,依著謝夫人的脾性,沒破口大罵已經表示默許了,多半會帶上的,您可別讓人家等的太久哦!”
這話一出,衛風刷的一下坐直身子,連聲嚷嚷道:“王道憐,你磨蹭什麼?還不快點侍候本將穿衣?”
“這…”王道憐目瞪口呆的望向了衛風,心頭無名火起,是誰磨蹭了?她恨不能一腳把這可惡的傢伙踹下床,只是好歹還能記得自已的身份,於是黑著臉,給自已披了件衣服之後,又重手重腳的替衛風穿戴梳洗!
衛風粗皮厚肉,甘之如飴,不多時,與一身短打勁裝的王道憐來到了膳堂,王蔓也剛剛起床,正在等候,三個人匆匆吃了早餐,擦擦嘴準備出門,同樣是一身勁裝的劉興男卻出現在了眼前。
劉興男睡眼惺松,搖搖晃晃,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衛風一怔,忍不住道:“劉興男,你起那麼早幹嘛?嬌嬌姊呢?你不會是夜遊吧?”說著,還煞有介事的伸手在劉興男的眼前晃了晃。
劉興男揉了揉眼睛,勉強清醒了些,這才冷哼一聲:“將軍,姑母還沒起床,您出門遊玩竟然不告訴興男,幸好姑母昨晚說漏了嘴,也幸好興男起的早,及時堵著了您!”
三人均是啞然失笑,昨天提到這事時,劉興男都不知道在哪,後來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