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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暗自不解時,背後突然傳來了悶雷般的炸響,金樓寒下意識的轉頭看去,頓時面色一片灰敗!
騎兵!正是晉軍的騎兵從營寨中衝出!
沒有任何防禦設施的步卒對騎兵具有天然的恐懼感,尤其還是從背後來攻,傾刻間,新羅軍已是一片混亂,向著沙灘兩頭爭相奔逃,再沒有人存有拼死一戰的決心了!
兩三百步的距離很近,僅幾息工夫,騎兵已殺入了新羅軍中!
晉軍參與作戰的騎兵約有兩千,暫由張寧率領,他清楚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戰鬥,這一次出征新羅,合計有一萬兵力,但船上留了近三千人,又有兩千騎兵出戰,真正留守營寨的只有五千軍,而高句麗足有五萬大軍,如果趁著空隙全面攻打,將給營寨帶來極大的壓力!
所謂擒賊先擒王,張寧一邊砍殺著新羅軍卒,一邊四處搜索金樓寒的行蹤!
“張將軍您快看,那是不是金樓寒?”一名眼尖的親衛突然伸手一指!
張寧順著看去,一名渾身銀甲的中年將領正跟著潰軍向外奔逃,這不正是金樓寒嗎?
金樓寒雖然存了為國捐軀的心思,可是當死亡變的毫無意義時,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為了活下來作著最後努力,這一刻,妻兒、親族、新羅國王已全被拋去了腦後,他只想有多遠跑多遠,找個無人的地方隱姓埋名,做個平民百姓也好啊!
張寧卻是大喜,猛一招手:“弟兄們,上,取了那老傢伙的首級呈給將軍!”
數百騎跟著張寧轉了個方向,向著金樓寒直衝而去!
身後的馬蹄聲愈發急促,金樓寒慌亂更甚,連聲厲喝道:“快,給孤擋住,擋住!”正喊著,竟不留神踩著了個沙坑,立時腿一軟,跌的滿嘴都是沙子!
親隨們正待把他拽起再跑,背後已是一陣箭雨射來,啊啊的慘叫聲當即響起,原本金樓寒身邊不多的數十人,一輪箭矢過後只剩下了十來人,緊接著,騎隊又旋風般衝來,親隨再也顧不得金樓寒,紛紛向四下里逃散。
金樓寒又急又怕,轉頭一看,一騎戰將正高舉一柄長刀向自已當頭劈下,頓時大呼道:“快快住手,孤願降!”
這員戰將正是張寧,不由稍稍一怔,他不確定生擒活捉金樓寒會帶來哪些變數,但他清楚衛風已經存了屠城的心思,那麼,一刀殺了也省得多事,於是刀芒暴漲,猛的斜掠而過!
“啊~~”伴著慘厲的慘叫聲,鮮血噴出了尺許高,一顆頭顱沖天飛起,張寧來不及抓住,索性策馬馳過,身後的騎士卻探手一撈,把金樓寒的頭顱拎在了手中!
張寧立刻暴喝一聲:“金樓寒已死,弟兄們,都帶快點!”
那名騎士非常配合的拎著髮辮,把金樓寒的頭顱向周圍展示,原本還有些零星的抵抗隨著自家大王被梟去首級立刻就消彌於無形,晉軍騎兵卻士氣大振,撒開馬蹄去追殺四散奔逃的潰軍!
張寧轉回頭喚道:“速把首級送給將軍!”
“遵命!”那名騎士勒轉馬頭匆匆奔去!
海灘上的戰事基本上已接近了尾聲,五千新羅禁軍全軍覆沒只是個時間早晚。
而在衛風寨前,果然如他所料,高談德毫不留意已軍的進攻,這更像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高句麗軍支起盾,零零散散的向著晉軍營寨射箭,還擊的箭矢也不猛烈,更沒有穿透力極強的短矢,雙方幾乎沒有傷亡!
高談德更關心的是新羅軍的情況,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有斥候向他匯報最新進展,他雖然表面上作出一副松松垮垮的模樣,但五千騎兵與一萬五千步卒已經準備就緒,只要戰事陷入膠著,他會毫不猶豫的揮軍強攻,明活城下的三萬軍也可以隨時調來增援,如果有戰機,高談德並不介意滅了晉軍!
只不過,每一個匯報,都令他的眉頭稍稍一緊,晉軍的強悍出乎了他的意料,戰意也隨之漸漸消退,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不能趁著晉軍力量分散快速攻破營寨,那麼,一待晉軍收拾完金樓寒,就可以全力回防,恐怕最終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在高談德眼裡,江東丁口數百萬,晉室即使失去了這一萬騎,對整體實力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而自已不同,雖然開疆拓土,控制的地域已超過了千里方圓,但丁口也只有五六萬戶,傷亡過大從另一方面來說形同於戰敗的代名詞,高句麗將從此由自已手中衰落,與晉軍這無謂的敵人開戰,必須要慎之又慎!
第一八九章溫水煮青蛙
對於新羅軍隊的戰鬥力,高談德暗暗搖起了頭,只要能給晉軍製造一丁點的麻煩,自已都會揮軍強攻,畢竟身為明主,尤其還是高句麗百年難遇的明主,臉面也是非常重要的,不戰而退,對名聲會起著不利影響,更何況那八十船的貢品並不是半點不眼饞。
高句麗地處高緯高寒地帶,每年一般都有四五到個月的冰封期,穀物只能一年一熟,遠比不上江東的溫曖富庶。
只不過,開戰至今,僅小半個時辰不到,新羅就已現出了全面潰敗的態勢,這讓高談德意識到,自已與晉軍之間,撤退的只能是已方,沒辦法,晉軍人數僅為自已的兩成,又糧草充足,他能耗的起自已耗不起啊!
無奈的嘆了口氣,‘嗯?’高談德又心中一動,不由把目光向遠處投去,一名斥候正絕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