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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逸拿自已的交州軍作了比較,卻得出了一個令人沮喪的結論,即至少要五六百人,還要死戰不退才能抵住,這讓他為衛風擔起了心,敗了本沒什麼,頂多死兩百個人,可面子丟不起啊!
在所有的觀眾中,最感興趣的還屬薩珊商人,白種人天生就具有強烈的擴張精神,對於薩珊來說,由於有與東羅馬的軍事同盟,向西發展暫時不可能,這關鍵在於東羅馬可以作為薩珊的屏障,避免與悍不畏死的匈人與蠻人正面交手,那麼,薩珊只能往東發展,只是一旦越過了蔥嶺,就極可能與東面的塞里斯國發生直接衝突!
薩珊的前身是安息,在安息東面,曾有個貴霜帝國(大月氏),控制著當時東西方貿易的要道,如今日的薩珊般攫取超額利潤,公元90年,貴霜王因求娶漢公主,被班超拒絕,遂遣副王謝率軍七萬攻超,為超大敗,因而納禮求和,貴霜自此止步於蔥嶺以西,直到滅亡都不敢跨越半步!
對於這個東方國度,儘量目前處於分裂當中,但薩珊人還是有些忌憚的,希望多些了解,尤其是在軍事方面了解的越多越好,因此人人目不轉睛,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薩珊的貴族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可以決定皇帝興廢,他們雖然自已不當皇帝,推選出的皇帝卻必須要代表他們的利益,而薩珊商人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各權貴的家僕。
二百步的距離並不遠,日耳曼人轉眼間已衝過了一半,對於親衛來說,挺起盾牌的日耳曼人就像三堵厚實的盾牆,大盾距地面約為一根手指的高度,日耳曼人半貓著腰,僅僅露出眼睛觀察前方,幾乎是無懈可擊。
只不過,沒有破綻可以製造破綻,張寧厲喝道:“弩手趴下,弓箭手拋射!”
前方左右二陣的一百人中,弓箭手與弩手各占一半,弓箭手立刻斜舉大弓,向半空中拋射箭矢,雖然只有五十枝箭,親衛卻不能與普通弓箭手相提並論,親衛的箭又疾又准!
箭還未落,破空聲已是大作,尤利烏斯嚇了一跳,大聲喚道:“盾牌後傾!快,都給老子快點!”
其實也不待他吩咐,左右兩前陣的日耳曼人紛紛把盾牌向後斜了一點,身體也儘量往裡縮,動作剛剛做好,“篤篤篤~~”的擊打聲有如雨點般密集響起!
五十支箭,左右兩陣各二十五支,全都釘在了盾牌上,這可把在後陣的尤利烏斯給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從未料到,塞里斯人的箭法竟會如此精準,要知道,這是拋射,還隔著那麼的距離!
被射中盾牌的日耳曼人又是一番感受,在箭矢入盾的一瞬間,他們都感覺到盾面一沉,胳膊受到了明顯的衝擊,這說明了箭矢上附帶著的力道之強,甚至有的盾面都被射穿,運氣好的,烏黑的箭頭在腦門上方閃爍著黑光,走霉運的,則是小臂被射中,雖然入肉不深,可是箭杆在盾的另一面,傷口沒法處理啊!
親衛的力量雖然不如衛風,開個三到四石的強弓還是可以的。
要說箭術,羅馬人、法蘭克人與日耳曼人都不以箭術見長,在尤利烏斯看來,箭術以匈人為最,只不過,今日卻大開眼界,塞里斯人的箭術遠比匈人精準!
可同時,一股強烈的不服氣從心頭升起,日耳曼人繼承了羅馬人的一切,他們最擅長的也是近身肉搏!
尤利烏斯大喝道:“趁著射箭的空隙,趕緊衝過去,奶奶的熊,老子倒要看看他能射幾箭!”
這話剛落,日耳曼人也才把盾牌放直,半空中又是“嗖嗖嗖!”的破空聲響起,使得日耳曼人再次把盾牌斜了斜!
標準弓箭手每分鐘可以射六箭,而親衛可以射十箭!這意味著前一批箭剛剛著地,後一批箭已騰空而出,日耳曼人就遇到了如此變態的弓箭手!
一陣篤篤聲之後,日耳曼人還待把盾牌豎直再跑上幾步,兩陣跑在最前的二十來人卻是猛然間爆出了悽厲的慘呼,緊接著,身體一仆,重重摔上了地面,盾牌與標槍都不知滾到哪去了。
原來,日耳曼人把盾稍微後傾,會不可避免的與地面拉開,由原來的一指高度變成了一到兩掌的空間,伏在地上的弩手立刻射擊,五十支短矢,約有半數射中了日耳曼人的腳踝至小腿肚子之間!
兩輪箭雨、一輪弩,親衛連動都沒動,日耳曼人還在七十來步的距離之外,就已經有二十多人失去了戰鬥力,百姓們呼聲雷動,那時雖然沒有民族概念,可是外人和自已人還是分的清,親衛是晉人,晉人都是自已人,而日耳曼人一看便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一切也落在了外國商人的眼裡,均是臉面現出了驚駭之色,尤其是薩珊商人更是目瞪口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這不僅僅是塞里斯人的箭術令人難以想像,更多的還在於應對方法的巧妙,僅以射箭就破去了羅馬人引以為傲的劍盾兵,雙方還沒短兵交接呢,這樣的軍隊,雖然不知道塞里斯國有多少,卻可以肯定,只要人數上千,便足以面對近萬大軍的圍攻!
至於日耳曼人,是真正陷入了兩難當中,頭頂射來的箭矢,可以深深釘入盾牌,使他們不敢僅憑著甲冑冒險衝鋒,可是防得了頭頂又防不了地面,就在場外喧譁大作之時,第二輪弩箭緊接著第一輪射來,又摞倒了二十來人!
看著痛的呲牙咧嘴的同伴,暫時倖存的日耳曼人憋屈之極,一身精湛的武技無從施展,難道今日就全軍覆沒在平時連正眼都不帶瞧的弓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