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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不知不覺來到了十月,按預訂計劃,衛風將征伐林邑,十月十三日,數百艘大型海船聚集在番禺沿海剛剛修築起的一座簡易碼頭附近,一隊隊軍卒依次向船上走去,另外不遠處還有三百來艘停泊在數座小島上,這是運輸艦,裝載了糧食、淡水與各類戰略物資。
這一次出兵,衛風帶了兩萬俚人,兩萬五千步卒與五千騎兵,給番禺留了兩萬兵力,暫由陳喜率領,另外鄧逸也將從陸路以一萬交州軍配合攻打。
看了看海灘上的忙忙碌碌,衛風轉回頭,怪聲怪氣道:“茱麗婭娘子,是誰答應我在我凱旋迴師之後第一批次戰艦就能下水的?你看,我回來已經五個月了吧,戰艦在哪兒呢?我還期望著可以乘坐新式戰艦遠征林邑呢!”
“啊?”茱麗婭那碧綠的眼珠子立時躲躲閃閃,不敢去看衛風,一副心虛氣短的模樣,好半天才訕訕道:“使君,茱麗婭已經盡力了,但是您要清楚,自從三四月間一直到上個月的半年內,番禺的雨水就沒怎麼停過,也就是說,造船的進度被嚴重拖延,這也怪茱麗婭沒能充分預料到番禺的氣候特點,不過,龍骨、木料與各種材料都準備好了,從前幾天就開始組裝船隻了,等您這次凱旋,揉合了寨里斯國與羅馬造船技藝巔峰的最新式戰艦一定可以建造出來!”
“哦~~”衛風失望道:“看來還得等一年啊,只是明年,再到往後幾年我應該沒有乘船出海的機會了吧。”
茱麗婭一陣悔疚湧上了心頭,雖然氣候是不可忽略的因素,但去年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年之內可以造出戰艦的豪言壯語的確是出於她口,承諾沒做到總是覺得虧欠了衛風。
茱麗婭通紅著臉頰,咬咬牙道:“使君,要不然您扣茱麗婭的薪水吧,其實番禺的氣候太過於濕熱,不是最好的造船地點,如果將來您在北方奪取了沿海港口,茱麗婭還願意為您效勞!”
衛風心裡差點樂開了花,這個女人又要給自己做參軍,又要繼續給自己造船,而每年只領幾百金幣的薪水,簡直是做牛做馬啊!
說實話,衛風是真不捨得茱麗婭走,這不僅僅是欠她十萬金幣,也不僅僅是茱麗婭掌握了船塢、龍骨與水密倉的建造技術,還不完全是她那火爆的身材與標準的地中海美女面容,最關鍵之處,是在於衛風與她交流沒有障礙。
諸如智慧財產權、三角形以及平面圖形的計算公式,還有種種與近現代科學知識有關的話題茱麗婭一聽就懂,並且能舉一反三,這倒不是說她比別人聰明,而是近現代科學文明來源於西方,西方文明又源自於古羅馬與古希臘文明,雖然經過數千年的發展早已面目全非,卻依舊是一脈相承,其中的人文倫理精髓沒有任何變化,反倒是衛風身邊的人由於所處的文明語境不同,理解起來要相對要吃力很多。
衛風又看向了茱麗婭,搖搖頭道:“茱麗婭娘子,扣薪水我看就不必了,我知道你盡力了,這的確不能完全都怪在你頭上,而且你說的很對,番禺的氣候不是很適合造船,有機會我會帶你去北方看看,在哪選址由你說了算!”
“噢!使君,您真是個仁慈的僱主!”聽說不用扣錢,茱麗婭立刻喜笑顏開,抱上衛風當場賞了個香吻!
衛風也毫不客氣的在茱麗婭那光滑平整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把她放開,一名親衛卻匆匆奔了過來,遞上封信道:“將軍,這是從山陰傳回的信報。”
“哦?”衛風接過,細細看去。
劉興男忍不住道:“將軍,出什麼事了?”
衛風淡淡道:“主要是兩件事,一是桓玄遷大將軍,上表請求率軍北伐秦國,但隨後就暗示朝廷下詔不准,桓玄本無北伐之意,因此順水推舟停止了北伐的準備。
二是與燕國有關,今年八月,燕主慕容盛被人刺殺,丁太后認為國家多難,應立長君,群臣皆附合,矚意於慕容寶四子平原公慕容元,但丁太后因著與慕容熙的姦情,一意孤行立慕容熙為主。
於是太子慕容定被廢黜,慕容熙登基為燕主,隨即誅殺與慕容盛之死有關人等,並夷三族,又以慕容元參與其中為由賜死慕容元,之後大赦天下,改元光始。”
陳少女、王道憐與李駐都紛紛交換了個古怪的眼神,丁太后與慕容熙是什麼人她們當然知道,甚至李駐對那場歌舞艷會仍記憶尤新呢,劉興男卻又問道:“將軍,您不是曾說過慕容盛算得上明主嗎,怎麼會隨隨便便被人刺死?”
“哎~~”衛風嘆了口氣:“慕容盛幼年貧賤,四處漂泊,成年後慕容氏又步履維艱,種種苦難他都經歷過,由於其父慕容寶能力差且處事無決斷,致使燕國在慕容垂死後陷入了內外交逼的困境,因此慕容盛矯枉過正,以嚴刑厲法治國,凡是有風吹草動,無不防患於未然,當年老臣大多不得好死,故而人人自危,竟無一心腹親信可以依賴,終弄至舉目無親的地步,他既便今年不死,早晚也逃不過這一劫。
說起來,慕容盛算是與我有恩,當年我以會稽都尉身份前去燕國拜見他,蒙他不棄,與我交易戰馬,這才奠定了日後破去孫恩的基礎,劉興男,如果沒有燕國的戰馬,你父親、你、嬌嬌姊與嫂嫂只怕早已死在了孫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