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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女心裡都有些黯然,才落下腳就又要走了,只是她們也明白這的確是實情,入城時對番禺文武說糧草不缺,那完全是為了讓他們不用擔心,其中又以謝氏姊妹花與王蔓的心情最為複雜!
姊妹倆初承恩澤正是如膠似漆之時,難免心生不舍,而王蔓每天都掰著手指數日子呢,這倒好,眼見自己即將出喪,男人又要走了,她還想早點搶在姊妹花之前給衛風懷個孩子,把自已的大婦地位徹底鞏固下來,但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呢?
女兒的失落一絲不落的落在了庾氏眼裡,庾氏柳眉皺了皺,轉頭提議道:“衛將軍,那麼急著走幹嘛?蔓兒再有個十天就要出喪了,你們行了夫妻之實再走罷!”
衛風兩手一攤,無奈道:“稻穀本月中旬收割,高涼距番禺五百來里,我以輕騎奔襲,最遲十日就得離開,要不這樣吧,讓王蔓跟著我也行,反正她也不是沒和我出征過!”
王蔓有了一瞬間的動心,可隨即便搖了搖頭:“衛郎,以前那是沒辦法,現在有了家妾哪能隨便亂跑?妾不去了,留家裡陪著阿母,你也要小心點,要早點回來。”
“我明白的,最遲不會拖過明年夏季!”衛風理解王蔓,笑了笑之後,向張寧揮揮手道:“你們去吧,是殺是俘你看著辦!”
“遵命!”張寧施了一禮,領著兩百名親衛向場心走去,均是全副明光鎧,弓弩刀槍齊全,暫時列的是變過形的偃月陣,即以百名弓弩手布於陣前,分為左右兩隊,如果是大型偃月陣,在兩隊弓弩手後方各有旗手,但由於是二百人規模的小型戰役,用嘴喊話完全不影響命令的傳達,因此省去了旗手,之後的一百人分為五隊,每隊二十人,在張寧的身前布有四隊,另有一隊在他背後,作為替換使用。
隨著親衛上場,喧鬧的人群一瞬間安靜下來,那頭的尤利烏斯也帶著兩百名日耳曼戰士奔入了場中,距親衛約兩百步,日耳曼人是標準的羅馬劍盾兵裝扮,披著短裝環甲,護住肩膀、胸腹與大腿,這種甲的甲片比魚鱗甲要大一圈,但覆蓋方式相同,與明光鎧相比,它的頭盔更有特色,頂上有如一隻鮮艷的雞冠,頭盔兩側的甲護住了整片臉頰,只露出鼻子、眼睛和嘴。
他們用的短劍長約三尺,寬達兩寸,泛出森森寒光,盾則是高達半丈,寬也有三尺的長圓形,木製蒙皮用金屬條加固,看上去精緻而又結實,除了劍和盾,每人背上還插著兩支丈許長矛!
羅馬軍團主體是棋盤式的三橫隊戰陣,所謂三橫隊,不是指三排士兵,而是三排小方陣,但同樣受限於人數,日耳曼人只布了前二後一呈倒三角型的三個方陣,每陣寬十人,縱深六到七人,方陣和方陣之間的間隔稍微大於一個方陣。
原本側翼應該有騎兵掩護部隊,只是衛風沒有以騎兵出戰,他們也不好意思討要戰馬,其實這多少正中日耳曼人的心意,羅馬軍團的騎兵不發達,唯一的作用便是掩護側翼,作戰的主力依然是劍盾兵。
第三七九章神箭無敵
兩邊都沒有主動進攻,而是觀察著對方,無論對於親衛還是日耳曼人,從甲、武器再到作戰隊形,都是非常新鮮的。
一名親衛忍不住道:“張將軍,聽說他們是蠻人,果然是夠野蠻的啊,作戰連弓弩都不用那不是找死嗎?就靠著短劍與盾牌?”
張寧卻擺了擺手:“大伙兒莫要輕視,將軍曾提過,羅馬立國數百年,從一個小村莊發展為國土不下於我中土的大國,定然有些斤兩,另外將軍派咱們出戰而不是普通士卒,已從側面說明了敵人的難纏,咱們瞧不上眼的盾牌和短劍,或許在他們手裡能發揮出妙用。
你們再看,他們背上的長矛定是用來投擲,但依其形體,想必投不了多遠,也就十來丈罷了,咱們暫時先不要和他們接近,以弓弩射住後發制人!”
“遵命!”全軍上下均是低聲應諾!
張寧在布置作戰任務的同時,一名日耳曼人也轉頭道:“頭領,他們塞里斯人連盾都不帶,難道只攻不防?更不可思議的是,人人都佩有弓箭,這玩意兒能射穿我們的盾嗎?以前羅馬人進攻希臘人,希臘人也帶有大量弓箭手,結果被羅馬人一陣標槍投擲,再衝上前近戰,給活生生趕到了海里餵魚,我看我們也不要耽擱,二百對二百,人數相當,我們日耳曼人單打獨鬥怕過誰?儘快解決算了。”
尤利烏斯想想也是,當即猛的一揮那長滿金毛的粗壯胳膊:“日耳曼的勇士們。進攻!”
“嗷~~”日耳曼人嘴裡發著怪叫,三個方陣呈兩前一後向著親衛猛衝,其中前兩個方陣的戰士均是一手持盾,另一手以肩膀扛住標槍,距離一到立刻投擲!
其實羅馬方陣投擲標槍的目的不在於刺殺多少敵人,投擲式武器的初速度不可能比得上箭矢,力氣大、眼力準的人完全有可能格開,投擲標槍的目地僅在於擾亂敵陣,然後以羅馬人最擅長的短兵交接方式進行肉搏!
戰鬥一觸即發,所有的觀眾都摒住了呼吸。其中以安東尼奧的心情最為不安。戰鬥是他挑起的啊,雖然衛風暫時不清楚,嘴上也說要以蠻人立威,可是一旦自身傷亡過大。惱羞成怒之下那可不好講了。
但論起最是心驚的。卻是鄧逸。普通百姓或許看不出什麼,作為有經驗的領軍大將,鄧逸大致可以推演出日耳曼人的戰術。無非是以盾擋箭,然後投擲長矛,最後近身肉搏,吊在隊尾的那一隊多半是作為替換使用,戰術簡單而又有效,在人數相當且不使用騎兵衝擊的情況下很難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