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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當孫武面對著一支意志堅強的鐵軍,他的攻心之策還有效嗎?這樣的軍隊,不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絕不會退縮半步。也最是令人頭痛!
每個人都懷著不同的心情向那五千步卒看去,都想弄清楚他們是否真的能夠昂然面對來自於騎兵的衝擊!
騎隊旋風般衝來,裹挾著的大團塵土從前到後,有如一道土牆般把那五千人一口吞噬進去,當馬蹄聲徹底消失,塵土也才漸漸消散,只見每一個人都是灰頭土臉,可令人驚駭的是,隊形居然沒散,也沒有人倒在地上!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蜂湧而起,衛風卻揮了揮手,讓那五千軍卒去一旁休息,又向鄧逸喚道:“鄧將軍,要不要試一試?騎兵騎術精湛,絕不會發生意外,請不用擔心!”
鄧逸頓時陷入了為難當中,對於他來說,這不僅僅是練膽,更是一次冒險,假如衛風心生歹念,他與麾下的五千軍卒連逃都沒法逃,儘管這不大可能,但人都不會無瑞的把命運交給別人,生死不由自已掌控也是一種恐懼!
甚至他一瞬間都冒出了許多雜七雜八的念頭,最有可能的便是衛風是不是要借這機會來考驗他的忠心?其實衛風的想法很簡單,只是讓交州軍練練膽而已!
也不能怪鄧勉這麼想,畢竟人心是最複雜的,即使是對衛風忠心耿耿的親衛,又怎麼可能不揣著點私心呢?
衛風既沒有解放全人類的遠大理想,也沒有邪門外道的盅惑人心手段,別人為他賣命,固然與他的人格魅力分不開,另一部分,則是通過追隨他來求取一個美好的未來!
萬般念頭一閃即逝,鄧逸明白自已勢必不能回絕,索性豁出去,咬咬牙道:“末將正有此意!”
衛風以平平淡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示意道:“鄧將軍,請於一刻之內列好陣形!”
鄧逸下定了決心,但交州軍卒顯然是不大樂意,雖說沒人敢起鬨喧鬧,卻畏畏縮縮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衛風也不多說,只是笑吟吟的看著鄧逸,鄧逸的老臉有些掛不住,連忙催促道:“人家敢為何你們就不敢?以往浴血奮戰的勇氣都上哪去了?別他娘的丟人現眼,否則軍法處置,快去!”
交州軍被強令站在了廣場上,也間隔五步列成了鬆散隊形,與廣州軍不同,他們是第一次面對騎兵衝擊,如果出於本能四散而逃,反而會帶來難以想像的傷亡,要知道,騎兵衝鋒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停的,所以每四個人都用繩索把腿和胳膊綁在了一起,鄧逸為了表示與部下同生共死,領頭站在了陣前!
不多時,馬蹄聲再次響起,旁觀與親身體驗絕對是不同的感受,眼見密密麻麻的騎隊迎面衝來,鄧逸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轉身飛奔,還是花了好大的毅力才勉強沒讓腿動,接下來,則是睜不睜眼睛的問題,好比現代人玩蹦極,玩多了,自然而然會練出膽量,可以從容觀察那急速掠過的風景,但第一次跳,沒幾個人敢睜著眼睛往下跳!
鄧逸一開始就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隨即又覺得閉眼是一種逃避行為,於是憑著莫大的毅力強行睜開,恰見成群結隊的騎兵一掠而過,還有被映的雪亮的馬刀,這一刻,他的識海中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只是在心裡狂呼:‘來吧,老子不怕你們!’
雖然鄧逸很想從頭到尾都睜著眼睛,可沒多久還是閉上了,騎隊帶來的沙塵迷眼睛啊,這也恰恰給他找到了閉眼的藉口。
其實站在局外的角度觀察,騎兵衝擊的速度要比第一波明顯慢了少許,而且衛風平日訓練也不是這麼訓的,而是循序漸進,一開始是百人左右的規模相隔十步,在騎兵克服了恐懼之後才慢慢才往上提升,因此這不止是訓練步卒的過程,同時也是對騎兵的考驗。
當馬蹄聲漸漸遠去,鄧逸睜開眼回望已軍時,不禁又羞又怒,交州軍卒大多都癱倒在了地上呢,還虧得拿繩索把四人一捆,要不然,地面就該是一堆堆的肉泥了,不多的仍能站立的軍士,基本上面如土色,既使沒倒,也和倒地差不多了。
“廢物!都給老子站好!”鄧逸忍不住的大怒!廣州軍面對騎兵衝擊若無其事,可自已的軍卒,也太差勁了啊,男人最丟臉的地方,不是能力不足,這不能強求,人的天賦有高有低,而是沒種,沒種從另一個角度來理解,便是沒膽!
自己帶的兵竟然是一群沒種的慫貨,這讓鄧逸情何以堪啊!
“誒~~”衛風卻走過來擺了擺手:“鄧將軍不必發怒,他們只是第一次,以後適應了會慢慢好起來,想當初,本將帶的兵也不比他們好上多少,膽氣不是熱血,需要花時間錘鍊,急不得!行了,上午的訓練暫告一段落,大伙兒都休息下,下午去軍營操演戰陣,這可是本將的獨門法寶,不能隨便讓人看了。”
衛風打算教給鄧逸的正是鴛鴦陣,鴛鴦陣對付訓練有素的北府軍或北方胡騎起不到太大的效果,可這種陣法,恰恰是烏合之眾的克星,比如倭人、林邑、俚僚,與各路農民起義軍。
得了衛風的開解,鄧逸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些,又喝道:“還不快把繩索解了都給老子起來?”
繫繩子容易解繩子難,何況又是受了驚嚇手腳酸軟,交州軍卒們正費力的解著,尤利烏斯已大大冽冽的走上前,也不施禮,操著更加生澀難懂的腔調說道:“這位年輕的將軍,您的練兵方法獨具一格,您的士兵也勇敢,我們日耳曼人向勇士表達敬意的方式便是擊敗他,所以,我向您發起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