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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領著百名親衛來到距城池三百步處,這才向上望去,第一眼見到的便是王神愛,王神愛雙十年華,正是風姿卓越之時,可是俏面上布滿了憔悴之色,顯然在被挾持的日子裡吃了不少的苦頭。
衛風對於王神愛是既心疼又欽佩,作為一名弱女子,經歷了諸多的人生波折還能堅持住,這已經很不容易了,使他望向王神愛的目光中現出了一抹柔和,而此時,王神愛也看了過來,美目中帶著些感激,還有些期待。
衛風微微一笑,隨即望向了卞范之,冷聲道:“只要放還陛下與皇后殿下,本將可以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卞范之接過來道:“請衛將軍明言!”
衛風向西一指:“本將可放桓玄及其親族隨從由西門離去,一個月內保證不追擊,希望你等莫要得寸進尺!”
往東、南方向顯然不能去,往北則是秦國的勢力,由於桓玄無心北顧,被姚興趁虛而入,漢水沿岸只剩下了襄陽一座孤城,即使桓玄逃去了襄陽,處於衛風與姚興的夾擊之中,早晚也是被生擒活捉的命,因此衛風提議往西,既可以入巴蜀也可以入漢中,這已經表現出了充足的誠意。
第四五七章加官進爵
這話一出,城頭軍卒騷動起來,沒有人願意與衛風硬拼,只是不要傻子,誰都能看出桓玄大勢已去,更何況衛風連魏人都能擊敗,區區一座江陵又算了什麼?
“好!”卞范之一口應道:“衛將軍一言九鼎,自不會欺我,范之可代南郡公作主,今日天黑之前必將離城,在此之前,會把主上與皇后安奉於原漢臨江王府,請衛將軍放心,該府已由南郡公修葺一新,原本是作為行宮使用!”
桓玄沒有留意到卞范之對自己的稱呼已經變了,而是覺得不該如此草率應下,於是一把拉住卞范之問道:“先生,若是那姓衛的不守信諾又該如何?”
卞范之不假思索道:“衛將軍乃是信人,當著兩軍十萬之眾親口許您離去,他豈會反悔?另請恕范之直言,南郡公您的首級對於衛將軍已經不重要了,將來的天下,乃是衛將軍與北府軍之爭,他放了您,根本不擔心您會東山再起,反而會由於陛下與皇后被您挾為人質,他為了救主才不得不放您一條生路,天下人只會贊他一聲忠義,所以您應速作準備,早日離開江陵。”
桓玄又問道:“先生,咱們往西能上哪去?”
卞范之沉吟道:“可先去投靠梁州刺史桓希,桓希雖由於其祖桓秘的緣由與您不大往來,但總是姓桓,何況漢中乃四塞之地,進去難,出來更難,您入了漢中已相當於向天下人表明絕了爭霸之心。或許能安渡餘生也不是不可能。”
桓玄想想也是,點點頭道:“便依先生。”
卞范之向下拱了拱手:“范之與南郡公這就去做準備,告辭!”
衛風卻喚道:“卞先生,此行西去路途艱難,生死難料,況且天下除我,已無你容身之地,不知可願為我效命?你放心,一個月之內,我絕不會追擊桓玄!”
卞范之頓時渾身劇震。掙扎之色毫不掩飾。他自負才學過人,自然不願意被困在漢中終老一生,而衛風實力強勁,即使將來不敵劉裕。至不濟也能據大江上游以自保。可以說。投於衛風麾下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卞范之並非無情無義之人,讓他背棄桓玄總是說服不了自己。
卞范之下意識的向桓玄看去。恰好見著桓玄的焦急目光,桓玄再不成器,對他還是挺信任的,不禁心中一軟,苦笑著施禮道:“一仆不事二主,范之只能愧對衛將軍的厚愛了。”
衛風也不再勸,鄭重道:“卞先生忠義,本將就不多說了,如若卞先生他日想來,可隨時來尋我,請罷。”
“多謝衛將軍!”卞范之深深一躬,示意黃門扶起桓玄、司馬德宗與王神愛,便轉身而去。
。……
約摸正午時分,桓玄僅領著數百名親隨家眷離開了江陵,顯然大多數人都不願意跟他走,衛風立刻領軍進城,一方面安撫民眾,一方面收編降卒並收捕桓氏餘黨,同時還清查了府庫,好在卞范之識趣的很,除了桓玄的私藏,糧草、兵甲均是原封不動,而江陵一帶沃野千里,經歷年積累,竟有糧食百萬石之巨,布帛近萬匹,還有些金銀等物,這顯然是個意外收穫。
大致安排好之後,衛風匆匆入宮,去覲見司馬德宗和王神愛。
似乎早料到了衛風會來,司馬德宗與王神愛均換上了正服,端坐於大殿上首。
衛風恭恭敬敬的施禮道:“臣衛風參見陛下與皇后殿下!”
王神愛輕抬玉手:“衛將軍不必多禮。”
衛風稱謝起身,王神愛又摒退了黃門婢女,就走了過來。
衛風有些愣神,只是怔怔看著,王神愛並沒有停步的意思,直到距離三尺左右才止住了身形。
作為皇帝的司馬德宗獨自半臥在榻上,他那美麗的皇后卻與自己面對面的站著,如果不是清楚王神愛的為人,說不定衛風都會以為這個女人要向自己投懷送抱呢。
正暗自不解時,王神愛已施禮道:“妾與夫郎多謝衛將軍的搭救之恩!”
衛風的神智立時回復了清明,王神愛的話語中透出兩層意思,首先她是有夫之婦,暗含提醒之意,畢竟衛風要侵犯她,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何況江陵和建康不同,在建康有諸多眼睛從旁監視,桓玄對她雖有覬覦,卻不敢真做什麼,這也是她能保持貞潔的重要原因,而江陵遠離朝庭權力中樞,衛風完全有能力一手遮天,真要被污了清白,根本傳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