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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流逝,王蔓的哭聲也漸止,推開衛風哽咽道:“衛郎,妾沒事了,哭過就好了,你不要記在心上,但你說的也有道理,神愛姊姊的確孤苦伶仃,怪可憐的,妾明早與靈媛去探望她,儘量試著說服她留下,但是你要記著自己的話,神愛姊姊是最後一人了,你將來是要做皇帝的,說話要一言九鼎!”
衛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已經有了放棄王神愛的打算,卻不料,竟峰迴路轉,立時不敢置信道:“王蔓,不論成與不成,我都不會招惹別的女人了,只不過,皇后性情清冷,對名節極為看重,要照我估計,多半是性格剛烈的那類女人,你說服她可有把握?”
王蔓抹了把眼淚道:“妾有了些想法,好了,你不要問,趕緊洗洗睡吧,妾都困死了!”
“噢,噢!”衛風一口應下,再次替王蔓擦洗起了身體。
。……
第二天大清早,王蔓喚上了褚靈媛入宮拜見王神愛,王神愛一身素服,不施粉戴,顯得清麗脫俗,即便以王蔓和褚靈媛的姿色,一瞬間都生出了種自慚形愧的感覺,這倒不是容貌不如王神愛,而是王神愛那冷清的氣質令人不敢直視。
見著王蔓踏入殿內,王神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驚喜道:“一別數年,蔓兒妹妹的風韻更勝往昔,果然不愧為建康有名的美人呢!”說著,又看向褚靈媛道:“這位是……”
王蔓拉上褚靈媛微微笑道:“姊姊過獎了,反倒是姊姊你,僅三年沒見,竟越來越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了,來,妹給你介紹下,這位是褚氏靈媛妹妹,久仰姊姊的大名,今日特來與妹探望姊姊。”
褚靈媛連忙施禮道:“靈媛見過姊姊。”
“哦~~”王神愛恍然大悟道:“當年小叔叔向你父提親,你父卻先一步將你許給了衛將軍,害得小叔叔很是發了一陣脾氣,那時姊姊就在想,究竟是什麼樣的美人兒能讓小叔叔牽腸掛肚呢,今日一見,果然是貌美如花,衛將軍真是好福氣。”
褚靈媛俏面一紅,連聲推辭道:“靈媛哪能與姊姊相比。”
王神愛微笑著搖了搖頭:“靈媛你過謙了,你的才貌名動建康,姊姊沒想到在臨走之前還能見著你們,來,坐下說話吧!”
三個女人也不分主次,擠著一條几案坐了下來,王神愛問道:“你們是何是來的江陵?”
王蔓拉上王神愛的手臂,笑道:“妹是昨日傍晚才到的江陵,因擔心打擾姊姊,所以今日一早趕了過來,卻不料,姊姊竟要走了,真是讓妹捨不得。”
王神愛的俏面布上了一抹黯然,不舍道:“姊姊也想與蔓兒妹妹還有靈媛多聚一陣子,可是先夫的梓宮得扶回建康下葬,姊姊身為遺孀是必須要跟去的。”
褚靈媛幽幽道:“姊姊去了建康,不知哪日才能相見呢!”
王神愛無奈的嘆道:“也不怕你笑話,姊姊只有蔓兒妹妹這一個知交好友,分別三年才相見,自是不舍離去,可天下間分分合合,因緣際會皆有定數,姊姊雖然捨不得你們,但命中注定要分別,又有什麼辦法呢?”
褚靈媛突然提議道:“姊姊,你別走了,你去建康孤身一人,謝夫人也不可能時常來探望你,那多孤單啊,還不如留在江陵,咱們姊妹三人也好聚在一起,靈媛今日雖是初見姊姊,卻聽說姊姊的書法詩文在女子中堪稱一絕,早存了討教之心呢!”
王神愛立時嚇了一跳,脫口就道:“那怎麼可以?”
王蔓接過來道:“怎麼不行?如果先帝未曾晏駕,姊姊理當以身相隨,可是先帝已經去了,莫非姊姊還要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給他?姊姊今年才二十,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難道真的願意伴著青燈古佛渡過餘生?
妹記得衛郎曾說過,這人呀,不能總是為別人活,一個人活一輩子很不容易,該為自己打算,就得為自己打算,既然來到世上,理該不讓自己存有遺憾,妹覺得挺有道理的。”
第四六四章成功勸說
“這…”說實話,對於王蔓的勸說,王神愛深有感觸,她這一輩子一直都在為別人活,年幼時為了家族被迫嫁給個傻子,成親後又由於禮法與自身的矜持不得不為個傻子活,如今這個傻子死了,卻還得為著皇家的體面與尊嚴活!
‘自己這樣真的值嗎?’王神愛有了片刻的失神,她也很捨不得與褚靈媛和王蔓分開,這兩個女子論起才情與美貌均與自己齊名,如能時常在一起切磋交流自是求之不得,可是,自小受到的淑女式教育又使她欠缺了與命運抗爭的勇氣,畢竟佛教人修來生,信佛,不是面對,而是逃避!
王神愛很是艱難的搖了搖頭:“謝謝蔓兒妹妹和靈媛的好意,日後有緣,咱們總會再見的。”
褚靈媛與王蔓相互看了看,褚靈媛接著勸道:“姊姊,聽說你在佛法上的造詣非淺,那麼姊姊應該知道,佛乃集智慧、德行、慈悲之大成就者,世間眾人皆有佛性,皆可成佛,佛亦是一種法門,修得大自在的法門,所謂大自在,即自在自適,不假他求,不須外物,自我圓滿,如今姊姊深陷泥澤,明明可解脫而不願自撥,這如何自在自適?身心不能放鬆,又如何修得大自在、大逍遙與大圓滿的境界?做人呀,最緊要是自由自在,理他人的看法作甚?‘隨著話語脫口,褚靈媛也有了些恍惚,說人容易自己難。自己就自由自在了嗎?她不禁想起了被衛風、父母、兄長輪番逼迫勸說才不得不嫁給衛風的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