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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混雖然現出了百感交集之色,實則心裡還是有些期待的,王蔓貴為衛氏主婦,將來衛風得了天下,必然是皇后,但她沒有家族支撐,而且凡事都有個說不準,萬一誕不下子嗣,生的都是女孩呢?
至於褚靈媛與衛風的婚事,因著褚爽的病情一拖再拖,照如今勢頭看,恐怕圓房還得往後挪一挪,這麼一來,謝文蟬與謝文麗的優勢立時顯現,她倆兩個月後出喪,兩個人,雙保險,總不至於連一個男丁都誕不下吧?她倆的孩子,並不是沒有機會的!
另外還有個劉嬌,根本不放在謝混眼裡,寡婦再嫁,門第不高,誕下的子嗣最多封個藩王了不得了!更重要的是,謝公義在衛風身邊,受重用是必然的,可以作為文蟬文麗的奧援!
謝混不由目含深意的看向了謝公義,謝公義立刻就猜出了本家叔叔的心思,略一點頭,便呵呵笑道:“衛兄,公義給你賀喜了,既然今日把文蟬文麗帶回。不如索性拜了外舅外姑,如何?”
衛風二話不說,邁到謝混與晉陵公主身前,深深一躬:“小婿拜見外舅外姑!”
晉陵公主放開了姊妹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衛…”,話剛脫口,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按理說,不再能再稱衛風為衛將軍了,而是直呼表字。可衛風的表字是什麼?
晉陵公主連忙望向了謝混。謝混顯然也想到了這一茌,無奈的雙手一攤。
認識這麼久,竟然不知道衛風的表字,夫妻二人都有些尷尬。又看向了王凝之與謝道韞。但更尷尬的還是這二人。他們與衛風相識足足快三年了啊!
“咳咳~~”王凝之乾咳兩聲,尷尬的笑道:“衛…衛將軍,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這…都怪老夫與令姜失了禮數,不知…不知你的表字如何稱呼?”
衛風難得的臉面一紅,乾笑道:“夫禮的是末將才對,雖於去年年屆弱冠,卻忙於軍務,呵呵~~忘了取表字,按理說,應該在認親之後由伯父來取,但伯父已遠赴山陰,要不這樣,末將歷來以伯父伯母事府君與謝夫人,今日便斗膽請謝夫人賜下表字!”
謝道韞的俏面有些泛紅,她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心裡更多的還是欣慰,因為表字一般都是由父母長輩或老師來取,極個別情況才會由個人或朋輩擬定,請外人取表字,既是信任,也是一項榮譽!
謝道韞並不推託,略一沉吟,便道:“既然你娶了文蟬文麗,妾就托大以伯母自居了,漢高祖曾有詩云:大風起兮雲飛揚,取飛揚為你表字,如何?”
“好!”謝公義立時贊道:“飛揚兄年少有為,一朝崛起天下風起雲動,飛揚二字形神皆具,起的好!”
其餘眾人也是交口稱讚,謝道韞更是滿意的點起了頭,只有衛風的心裡生出了一絲苦澀,他已經悔的腸子都青了,飛揚放在現代社會,就是爛大街的兩個字,隨便上百度搜一搜,什麼飛揚廣場、飛揚工貿、某某飛揚,足足有一億條索引,照他的原意,是取富有詩情畫意、又帶著幾分小資風情的表字,可事到如今還能如何呢?不同意就是駁了謝道韞的臉面!
衛風硬著頭皮施禮道:“末將多謝謝夫人賜字!”
“衛…飛揚不必稱謝!”謝道韞輕抬素手,微笑著示意,在衛風起身之後,秀眉微蹙,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飛揚,你與世侄女成親三載始終謹守禮數,為何會控制不住取了文蟬紅丸?莫非你不知道她正處於喪期?該不是你胡謅的吧?你究竟有沒有取下文蟬紅丸?”
這話一出,謝文蟬小心肝猛的一揪,緊張的望向了衛風。
衛風卻滿臉愧色的向晉陵公主一躬到底:“請外姑見諒,剛剛是小婿一時情急,所以才…才口不擇言,呵呵~~”
晉陵公主頓時一股無名火直衝頭頂,自已竟然被騙了!只是當時她也沒辦法,總不能把謝文蟬叫到裡屋去親自探查吧?既使是生母,把手指探入驗查對於女兒也是一種莫大的羞辱,身為宗室的晉陵公主自然不會這麼做,想不到,就這麼便宜了衛風!
晉陵公主鳳目含煞,胸脯劇烈起伏,謝道韞也是又好氣又好笑,狠狠瞪了衛風一眼之後,連忙打著圓場道:“你呀,就是鬼點子多!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多說又有何用?
時候不早了,你帶著文蟬文麗趕緊回去吧,還有你們兩個丫頭別哭哭泣泣,這幾日飛揚仍在建康,咱們隨時可以過府探望,既便嫁了人也沒什麼,女孩子長大了總要離開父母的!”
“嗯!”謝文蟬與謝文麗點了點頭,正要向衛風走去,那名婢女卻猛一咬牙,飛奔到衛風身前,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著頭道:“奴婢小梅不知輕重,請將軍萬匆計較,奴婢自幼服侍二位女郎,只求將軍把奴婢帶上,願為將軍做牛做馬!嗚嗚嗚~~”正說著,已是抹起了眼淚,滿臉都是悔愧之色。
眾人這才回想起,還有個小梅呢,也不怪她如此焦急,跟著謝文蟬或者謝文麗,尚有做妾的機會,妾的孩子作為庶子,可以名列士籍,將來老了也能有個依靠,再如果衛風稱帝,她的孩子必被封為藩王,算得上一步登天!
可是離開了姊妹花,她什麼都不是,只能是最低賤的賤口,他日許配給別人,也只能許配給府中的僕役,生的孩子依然是賤口,一輩子休想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