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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番禺獨有的花草樹木令人視界大開,而且離城越遠,植被就越茂密,更有一些千奇百怪的小動物,如大壁虎、彩色蜥蜴等如旁若無人般的從路心橫穿而過,引起了女人們會心的驚呼!
“啊!”被王蔓摟在馬上的褚靈媛突然發出了一聲能把人耳膜扎破的尖叫,目中滿滿的全是驚懼之色!
眾人趕忙一看,頓時,啊啊啊的尖叫聲一聲接一聲,就連馬兒都加入進來陣陣嘶鳴,原來,側前方二十來丈遠的一顆大榕樹上,正吊著一條足有四五丈長的大花蟒呢,粗大的軀幹盤繞在樹枝上,細小的腦袋隨風晃蕩!
與它相比,無論人還是馬,都顯得渺小無比!
劉興男拍了拍了早已縮在自已懷裡嚇的瑟瑟發抖的謝文麗,強作鎮定道:“將軍,俗話說先下手為強,趁它還沒衝過來,趕緊放箭把這大蛇射死吧!”
親衛與母夜叉們立刻掏出了弓弩,衛風連忙揮手止住:“好好的射它幹嘛?如此之大的花蟒,怎麼著也有百年以上了,你放心,你不招惹它,它是不會過來咬你的!”
庚氏跟著道:“的確不能射,蟒是瑞獸,僅比龍次一等,尤其上百年的蟒更是難得一見,只怕離化蛟不遠了,這一次見著蟒,預示著衛將軍將要位極人臣,是祥瑞!”
不得不說,是好是壞,全憑一張嘴還是挺有道理的,這話一出,女人們那撲騰的小心肝立時沉下去了不少,就連叫的最凶的褚靈媛都畏畏縮縮的抬眼望去,似乎那令人毛骨聳然的斑斕花紋竟變得可愛了些,更別提在車裡緊緊抱成一團的小蘭與衛雙,也把窗簾掀開一小片,小心翼翼的向外張望呢。
衛風似是想到了什麼,嘿嘿怪笑道:“當年漢高祖斬白蛇舉義,聽說我那便宜兄長也射過一條蛇,他早年在山中採藥射傷了一條小蛇,翌日再去時卻聽見有杵臼搗藥的聲音,於是走近一看,發現有幾個小童正在製藥,便問為何製藥,小童答:我家大王被劉寄奴射傷,所以要製藥醫治,我那便宜兄長追問:你家大王既有神通,為何不殺了他?小童又答:劉寄奴是王者,不可以殺!嘿嘿~~我那便宜兄長立刻自報家門,小童被嚇的落荒而逃,就這樣,把藥拿走了。”
刷!刷!劉嬌與劉興男的俏面霎時間漲的通紅,沒辦法,作為自家人當然清楚,這分明是劉裕杜撰的玄虛以自抬身價,卻偏偏被衛風當作了笑柄,尤其那滿臉的壞笑更是欠扁!
劉嬌狠狠一眼瞪向了衛風,不滿道:“張嘴閉嘴便宜兄長,阿兄有那麼便宜嗎?衛郎你敢不敢說的再難聽點?”
“哼!”劉興男強撐著不服氣的冷哼一聲:“您沒見到過神仙只能說明您沒那福份,父親與高祖都斬過蛇了,您不是也有野心嗎?哪,眼前就是,幹嘛不斬?”
衛風不以為然道:“你們老劉家與蛇有仇,而我呢?花蟒又沒招惹我,我去射殺它吃飽了撐著?蛇可不能亂吃,不煮透會把蛇身上寄生的蟲吃進肚裡,煮透了吧。那肉又老又柴,難吃的很,而且我不需要生搬硬造來自抬身價!”
“你!哼!”姑侄倆怒目瞪向了衛風,最後一句什麼意思?分明是指桑罵槐啊!
“好了,好了,飛揚你少說兩句!”褚夫人也明白衛風的討厭就在這張嘴上,沒好氣的勸了句,便轉頭道:“興男,這不一樣的,蛇擋了漢高祖與你父親的道。他們當然要刀箭相向。但是你看,這條花蟒並不擋道,只盤在路邊不過來,頭還恰好對著飛揚。一盪一盪輕輕擺動。仿佛在點頭示意呢。所以呀,它應該看出了飛揚必非常人,提前趕來示好了。既然臣服,又何必射殺?”
正說著,褚夫人突然現出了驚喜交加之色,驚呼道:“哎呀!這一次是花蟒,蛟龍由蟒化形而來,恐怕在飛揚位極人臣之後,下一次趕來拜見的該是蛟龍了!”
庾氏煞有介事的附合道:“嗯!這事可不能藏著掖著,一定要宣之全城,讓滿城士庶都知道,百年老蟒精認了衛將軍為主!”
兩個中年女人一唱一和,越說越玄乎,連同隨行的上百名親衛與母夜叉在內,所有人都是越想越有道理,如此之長的一條花蟒,盤在道旁既不走也不傷人,這不是向衛風稱臣還是什麼?
一時之間,喧鬧聲四起,衛風卻暗感無語,這個時候的嶺南還未怎麼開發,而蟒蛇本就是南方的特有物種,人煙稠密之處雖說迎頭撞見的概率不大,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這都能說成祥瑞,那祥瑞是不是廉價了些?
只是衛風並不願掃興,於是招了招手:“走罷,都小心點,莫要驚擾了它!”
“等等!”王蔓趕緊攔住道:“衛郎,宣告全城固然能讓番禺百姓對你心悅誠服,可是口說無憑,這裡全是自家人,外人如何相信有大蟒向你臣服?”
劉興男跟著就嚷嚷道:“這好辦,把它捉來不就得了?”
刷刷刷!幾乎不約而同,所有女人的目光一瞬間全投向了那幾十名男親衛,在她們眼裡,捕捉蟒蛇這類粗活還不得由男人來干?包括母夜叉也是這麼想的。
親衛們卻是一個接一個的面色變成了慘綠,要知道,捕捉與獵殺不一樣,憑著在場的數十人,且弓弩刀槍齊全,殺死一條巨蟒根本不費吹灰之力,然而,捕捉的難度要大十倍都不止,尤其這條蟒蛇的身段最粗處,竟比女人的小蠻腰還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