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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儀呆呆的望著原本還屬於他的營寨,久久不開聲,來的時候七萬大軍,可是在一次攻打之後,不但折損了超過四萬兵力,就連營寨都被人奪去,落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
還虧得魏人軍紀極嚴,否則在這樣的情況下,早就一鬨而散了,但縱是如此,步卒中也迅速彌盪起了一股不安的氣氛,因為他們清楚自己沒有馬匹、也沒有糧食,要想回到二百多里外的薊恐怕很難了。
一名部將咬了咬牙,勸道:“衛王,咱們還有兩萬多人,不如全軍出動,去攻打營寨,說不定能奪回來!”
拓跋儀無力道:“拿什麼奪?赤手空拳就能奪回?”
所有人都沒有接腔,營寨里除了馬匹、糧食、工匠、更重要的還有近千萬枝箭矢,這說明晉軍根本不會為缺箭缺糧發愁,而守寨或守城最不可或缺便是箭矢糧食!
反觀自己這方,接連戰敗,士氣已低落到極點,又由於工匠全落到了衛風手上,根本沒法打造攻城器械,再退一步說,即使能重新打造攻城器械也不現實,因為沒糧食啊,糧食全落在了衛風手上,最多半天時間就會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雖然全軍上下還有兩萬多人,距離薊也僅僅兩百多里,可是這一支兩萬多人的軍隊已經陷入了絕境當中。
又一名部將勉強提議道:“衛王,要不立刻派人向薊求援,咱們這裡殺馬充飢或能堅持個十天半月。”
拓跋儀頹然搖了搖頭:“薊的守軍加燕國降卒只有兩萬多,哪有兵力來援?來個一兩萬不但是白白送死,恐怕薊也會生變,如果向平城求救,沒有三兩個月休想見到援軍,咱們能支撐那麼久嗎?”
今日是九月十七,就算有奇蹟發生,全軍上下既找到了糧食,也抵擋住了晉軍的圍攻,但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冬季了,全軍上下連冬衣都沒備呢,又有誰能熬到援軍救援?
可以說,無論走哪條路,都是絕路!
其實辦法不是沒有,就是把步卒打散放任不管,起阻擋作用,騎兵自己開溜,繞個圈子再回到薊,因為營寨里還有馬匹,對方可以配雙馬追擊,以雙馬追單馬,最多百里就能追上,所以必須要犧牲步卒來拖延時間。
拓跋儀眉頭微皺,臉面布上了一抹隱約的掙扎,他不是不想跑,而是開不了口啊,他希望有人能讀懂他的心思,主動提出,這使他不經意的掃視起了諸將。
寧朔將軍公孫蘭讀懂了拓跋儀的心思,撲通一聲跪下,滿臉悲憤的說道:“衛王,今次已不可倖免,請衛王速回薊,這裡有弟兄們替您擋著!”
“這如何能行?孤與將士們共生死!”拓跋儀臉面一沉,不假思索的拒絕!”
冠軍將軍於栗磾也跪了下來,拱手勸道:“我軍內無糧草,外無援軍,留在此地無非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您若不走,無人敢走,只有衛王您先走,弟兄們才有一線生機啊,末將知道衛王不願棄軍而去,但非常時刻,當行非常之事,我等征戰多年,早置生死於度外,若回不了薊,請衛王他日為我等報仇!”
“請衛王速去!”眾將包括軍卒也全都跪下,臉面布滿了視死如歸之色!
拓跋儀的面色已經不僅止於掙扎了,而是痛苦與自責交加,好一陣子,才猛一咬牙道:“好!孤先走一步了,唯盼與諸位薊城再見,今日孤舉天立誓,他日若不將那姓衛的剝皮抽筋,誓不為人!”
拓跋儀向四周深深一躬,便跨上馬匹,絕塵而去!
當然,拓跋儀貴為衛王,不可能一個人走,有馬的紛紛上馬,緊緊追在了拓跋儀身後,自動自覺的充當起了護衛,剩下的一萬多名步卒縱使意識到了被拋棄的命運,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跑一點是一點吧,仗著人多,說不定能逃得一命呢。
這一支魏軍開創了一個新的記錄,雖然不見任何追兵,遍地卻都是四散奔逃的軍卒,還有人邊跑邊扔掉甲冑兵器,就仿佛身後有千軍萬馬在追趕似的,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兵敗如山倒!
衛風在魏軍騎兵回撤之後,並沒有立刻進攻,他清楚拓跋儀彈盡糧絕,先圍困個一兩日也不遲,因此倒也不急不忙的聽取著匯報。
經緊急清點,從寨**剿獲堆積如山的箭矢、備用甲冑萬副、糧食不是太多,因為拓跋儀來時信心十足,有一個月內凱旋迴師的把握,而且薊距天津只有兩百四十里,可以臨時輸送糧食,所以糧食只有十二萬石左右,馬料的數量也差不多,另外還有拓跋儀及各將領的侍妾、婢女近千人,雖然不能說成絕色,但個個姿容不差,這顯然是誰都沒有料到的意外之喜,其中還有拓跋儀最為寵愛的良娣!
諸候王的妃嬪只有三個等級,王妃、良娣與孺子,拓跋儀的衛王妃與王蔓一樣,身為家中大婦,輕易不能外出,有留下看家的義務,至於其他的妃嬪其實也很少隨軍出征,一方面是苦,另一方面是會惹來王妃的猜忌,但這名良娣能被拓跋儀帶在身邊,顯然是絕色中的絕色,衛風細細一看,論起容貌竟然不下於苻氏姊妹花之一!
不過,他並沒有據為已有的心思,搶了苻氏姊妹花,關鍵是圓他舊時的一個夢想,擁有苻氏姊妹花,是男人成就的象徵,所以那名漂亮的良娣將人會與侍妾婢女作為戰利品分配給有功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