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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將軍姚洸施禮道:“稟陛下,據昨日傳來的最新消息,晉魏兩國並未交戰,仍處於相持之中,並且雙方軍陣皆是半點動靜全無。”
“哼!”姚興冷哼一聲:“那姓衛的與拓跋儀搞什麼鬼?難道是重演昔日長平之戰嗎?”
狄伯支拱了拱手:“陛下,臣以為應是雙方都無必勝決心,所以才會顧忌重重,不過另外從平城傳來的不確定消息,據說拓跋儀之所以會強攻天津,並誘衛將軍前來決戰,實是由於三年前兵敗之後,被魏主拓跋珪下了死命令,必須於三年內剷平天津,如果消息屬實的話,那麼拓跋儀剩下的時間的不多了,必然會主動發起進攻,因此臣建議,陛下應早做魏國大敗後的必要準備。”
“哦?”姚興問道:“魏國前次大敗,乃拓跋儀輕敵所致,而拓跋儀身為一方名將,必會吸取教訓,又經兩年準備,集結步騎十餘萬,在兵力占優下,何以見得今次再敗?”
狄伯支不急不忙道:“自古以來,臣從未聽說過與敵軍作戰時預設期限。此必將戰機拱手讓於他人,僅此一點,臣敢判斷魏國必敗,何況衛將軍亦非常人,拓跋儀若有破綻,定會抓住,趁機進擊!”
“嗯~~”姚興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姚弼接過來道:“陛下,狄尚書言之有理啊,魏國前次戰敗,損失精銳五萬有餘。今次若再敗。必將元氣大傷,永失爭奪天下之力,故臣請領軍屯於潼關,一旦魏國戰敗的消息傳來。立刻攻打洛陽。洛陽到手之後。因衛將軍兵鋒強勁,南下南陽暫時不妥,卻可以強渡黃河攻占河東。他日與衛將軍一較高下亦不為遲!”
姚興沉吟道:“話是這麼說,若是那姓衛的敗了呢?還有劉勃勃這狗賊,我若往東南方向用兵,必然西北邊境吃緊,他若再來犯我又該如何?”
姚弼微微笑道:“衛將軍若不敵拓跋儀,陛下可全力攻打武關,武關一破,順勢南下取荊襄與南鄉、順陽、新野等十二郡,總之,無論誰勝誰敗,陛下靜觀其變便是,至於劉勃勃,臣以為不足慮,此人雖膽敢立國號夏,卻連都城都不敢立,實際上不過一馬賊流寇罷了,陛下只需加強西北諸城的防備即可,待洛陽、河東與荊襄、南陽二取一之後,回過頭再收拾他也不為遲!”
“好!”姚興猛的一拍几案,大聲叫好道:“除原有官職,朕加你司、並二州刺史,督河北、關東、河東諸軍事,十日之內,領步騎五萬兵發潼關!”
“臣領旨!”姚弼深深一躬,這一刻,他無比希望拓跋儀戰敗,只有拓跋儀戰敗,他的司並二州刺史才有名至實歸的可能,也只有立下了天大功勞才有希望奪取太子大位,反之,如果衛風敗了,姚興肯定會另遣其人攻打武關,取荊襄與豫西北十二郡,甚至太子姚泓都有可能親自出馬,到那時,自己爭奪太子大位將會愈發困難。
接下來,秦國君臣著重商議了細節與糧草調度,個個都是一副磨拳擦掌的模樣!
。……
秦州北部一片較為荒涼的草場中,砂石與雜草相間,顯然這是半戈壁、半荒漠化地帶,劉勃勃的營寨正扎在此處。
一座碩大無比的帳篷內,飄滿了酒肉香味,劉勃勃高踞上首,下首圍坐著一圈部將,五月中旬的西北地區正是一年中最炎熱之時,白天樹蔭下的溫度足有三十多度,而密不透風的大帳在陽光直射下,內里的溫度竟達到了恐怖的四十多度,但帳中無人嫌熱,雖然人人揮汗如雨,只是還有人裹著獸皮。
劉勃勃猛灌了口酒,把酒杯向桌上重重一摜,怒道:“孤著人備上厚禮,不惜千里去樂都(今青海省海東市)向禿髮傉檀這老狗求娶他幼女,以結秦晉之好共同圖謀秦國,但這老狗不識相,娘個比!不但一口拒絕,還辱罵老子是流寇馬賊,配不上他禿髮傉檀的女兒,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們都說說,孤該如何出這口惡氣!”
劉勃勃的二兄、大將軍、魏公劉力俟提猛咬了口羊腿,鼓著腮幫子道:“天王,這老狗自尋死路,天王送他上路不就得了?如今天王兵強馬壯,若不是秦國太子姚泓乃一廢物,完全可以等姚興死了之後再謀取秦國,倒也省了番手腳,否則,即使堂堂正正攻打還怕了姚興他娘的鳥蛋?與秦國相比,小小的禿髮傉檀更是不值一提,索性直接發兵搗他老巢,臣願為前鋒替天王掃除障礙!”
“好!今次就把這老狗的頭顱斬下來給弟兄們做夜壺!”劉勃勃的豹目中一抹獰光剛剛閃出,帳外突然有部將喚道:“天王,有長安最新消息!”
“哦?”劉勃勃連忙招呼道:“進來說!”
一名部將掀簾進入,施禮道:“稟天王,秦國有五萬左右的兵馬向潼關調動,領軍大將是鎮南將軍姚洸,據說是與魏晉兩國在河北即將發生的大戰有關,姚興有尋機奪回洛陽的打算!”
劉勃勃雖然生性殘暴,但軍事才能還是有一些的,他以嚴刑厲法治軍,每戰身先士卒,大致與石虎類似,這時,立刻就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劉勃勃沉吟道:“晉魏大戰?姚興欲取漁人之利?看來他是不看好魏人啊,的確有點意思,不過這兩國交鋒暫時與我何干?來,諸位再合計合計,咱們是袖手旁觀,還是有所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