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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對於衛風,褚靈媛剛開始是恨的咬牙切齒,可是在明白了命運不容更改之後,逆來順受的心思便漸漸占了上風,她試著去了解接受這人,摸著良心說,衛風除了出身低點,其餘從哪方面都堪為女子的良配,但褚靈媛的心裡仍有個疙瘩。這倒不是早年受了衛風的羞侮。那事她早看開了,都是衛家人了,被自己夫郎摸了胸也不算什麼,而是紅丸沒了啊。偏偏兩日後就要交出紅丸!
褚靈媛還在失神時。王神愛已控制不住的訝道:“靈媛。想不到你竟然也精通佛法?”
“啊?”褚靈媛一怔就回過神道:“姊姊不要誤會,這是衛郎曾無意間提到的,靈媛覺得有些道理。所以記了下來。”
王神愛下意識的望向了殿外,美目中竟起了絲閃爍。
王蔓扯了扯王神愛,微微笑道:“姊姊,衛郎這話很有道理的,你不能總是為別人活著,如今陛下已去,是該為自己考慮了,其實人這一生短的很,又何必將來給自己落下遺憾呢。”
王神愛俏面的掙扎之色愈趨明顯,王蔓與褚靈媛也不開口,只是一左一右的看著,好半天,王神愛才猛一咬牙道:“姊姊知道二位妹妹是為了姊姊好,可是好意只能心領了,依禮法,姊姊須為陛下服斬衰,並且陛下沒有子嗣,還須於陵旁結廬守喪,這樣罷,待出了陛下喪期,姊姊立刻來江陵尋你們。”
褚靈媛提醒道:“姊姊,你以為建康哪有那麼好離開的?憑著你前皇后的身份,無論是劉寄奴還是司馬氏,都不會放你走,即使是謝夫人在這事上也無能為力。
“這…”王神愛的小心肝緊緊揪在了一起,她是真的糾結啊,為亡夫守喪是她的底限,但守喪又很可能把自己的後半生搭進去,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選擇了。
王蔓卻展顏笑道:“姊姊,妹明白你的為難,無非是陛下的梓宮將移往建康罷了,如果就地下葬江陵,你豈不是不用走了?”
“啊?”王神愛一驚便道:“晉室歷主都葬在建康,陛下如何能獨葬江陵?”
王蔓不慌不忙道:“在永嘉之前,晉室歷代皇帝都葬在洛陽郊外北邙山下,葬在建康,那只是不得已而為之,衛郎素有北伐志向,請姊姊不要怪妹自大,取回洛陽無非是遲早罷了,可由衛郎給建康上書,陛下且葬在江陵,他日光復中原之時再遷往洛陽司馬氏祖陵安葬,也免得陛下受那來回移陵之苦,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王神愛又問道:“如何建康不同意,豈不是平白給衛將軍招來了禍事?”
王蔓不以為然道:“不同意還能如何?難道劉寄奴敢派軍來江陵把陛下的梓宮搶走不成?何況衛郎志在北伐,遷司馬氏歷主回葬祖陵,這是大快人心之事,妹妹想不出劉寄奴該如何應對,除非他先一步攻取洛陽,不過以北府軍目前的情況來看,這顯然不可能!”
王神愛立時現出了如釋重負之色,能不回建康當然最好了,在長長的吁了口氣之後,由衷的稱謝道:“那就請二位妹妹代姊姊謝過衛將軍了。”
王蔓與褚靈媛交換了個隱秘的眼神,褚靈媛盈盈笑道:“這對衛郎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姊姊不用放在心上,對了,聽說姊姊的書法頗有乃父遺風,不知能否指教下靈媛?”
王神愛連忙謙讓道:“指教如何敢當?不過,姊姊前兩日剛寫了幾副字,請二位妹妹指點一下倒是可以的。”說著,離席起身,向後殿走去。
這時的王神愛,竟仿佛枯木逢春般,給人一種榮光煥發的感覺,整一個白天,都與王蔓和褚靈媛膩在一起,直到傍晚時分,才依依不捨的把二女送出了宮門。
由於近兩天褚靈媛須回家居住,因此王蔓得先把她送回去,兩個女人在車上唧唧喳喳的談論著王神愛,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褚靈媛突然抱怨道:“衛郎對神愛姊姊動了色心,自己沒把握就讓咱們來勸,人與人之間果然不一樣,當初靈媛是如何受的欺凌,都幾年過去了還歷歷在目呢!”
王蔓暗感無語,心想不是你自找的嗎,搖了搖頭之後,耐著性子解釋道:“衛郎那時弱小,想得到你只能使用暴力,姊姊不也是這樣才跟了他嗎?可如今不同,衛郎有了身份實力,完全可以把神愛姊姊先留在身邊,再慢慢打動她,其實,如果不是對你動了心思,恐怕你早成了琅琊王妃,以司馬氏那慘樣來看,這是壞事成了好事,縱使司馬德文被立為帝,也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哎~~”褚靈媛幽幽嘆了口氣,就在這時,車外傳來了陳少女的聲音:“靈媛,到了,你下來吧!”
王蔓卻趕緊問道:“靈媛,過兩天你得和衛郎圓房,你知道我想問什麼,你的紅丸究竟怎麼回事,如果真有難言之隱你也不要隱瞞,咱們一起想想辦法,你放心,姊姊是為了你好,絕不會亂說的。”
“這…”褚靈媛芳心一沉,俏面布滿了掙扎,對於王蔓的人品,她也相信,同時也擔心圓房時真會激怒衛風,一開始她的確存有大不了被打入冷宮的自暴自棄想法,可是幾年下來,早沒了這念頭,她也想給衛風誕下子嗣,好好的過日子啊!
褚靈媛幾次輕啟朱唇,又總是欲言又止,自己捅破的紅丸,如何能開得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