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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嬌清晰的感受到,自已的臉面早已通紅滾燙,低低喚道:“衛將軍,快帶妾下去!快點!”
“嬌嬌姊,那你抱緊了!”衛風也不願讓劉嬌過於羞窘,更何況一個放一個帶,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於是緊了緊那軟軟的嬌軀,小心的把繩索解開,沿著桅杆一點點滑了下去。
“歐歐歐~~”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船上的親衛們鬧起了哄,起鬨聲迅速向著周圍傳播,一傳十,十傳百,由里到外,漸漸地,每條船上的軍卒全都用力揮舞起兵器,怪叫連聲,上萬人一起扯著嗓子吼,那震耳欲聾的喧囂,使得劉嬌羞惱難當,恨不能咬這傢伙狠狠一口!
幾丈的高度,對於劉嬌卻是漫長難熬至接近窒息,好容易腳沾上甲板,她想都不帶想的把衛風推開,卻不料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下,衛風立刻重新摟上,將劉嬌滿滿的抱在懷裡。
衛風滿意的向岸上看去,那四名護衛正目瞪口呆,顯然還未回過神呢,於是揮了揮手,大聲喚道:“請四位轉告劉兄,嬌嬌姊與興男被兄弟帶走了,過幾個月定將毛髮無損的交還,請不用擔心!”
這倒是提醒了劉嬌,跟著就道:“衛…衛將軍,你太過份了,兄嫂那裡怎麼肯善罷干休?”
衛風可不敢把昨晚對劉興男說的老劉家的種種不地道講給劉嬌,只是呵呵笑道:“不肯還能如何?難道去新羅尋你和興男?生米都煮成了熟飯,劉兄氣一陣子也就過去了,嬌嬌姊,不要想太多,既然難得出遠門,放開身心才是正理,回去的事回去再說吧!”
“你…太霸道了!”劉嬌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的推開衛風,一溜煙鑽進了船倉!
空氣中還殘留著絲絲縷縷的幽香,衛風深深嗅吸了一大口,這才大手一揮:“傳令,全速前進!”
衛風的座船長四十丈,駛在最前,旗手向後打出旗語,沒多久,浩浩蕩蕩的船隊依次駛入了江心主航道,向著出海口順流而下。
岸上四人卻是欲哭無淚,他們奉劉裕的命令保護劉嬌與劉興男,一路上都不敢大意,可這倒好,稍不留神竟被當面拐走了,回去如何交待啊!
過了小片刻,其中一人無奈道:“女郎這一趟來也有嫁給衛將軍的打算,咱們實話實話,想來將軍也能理解。”
又一人接過來道:“女郎那裡好交待,可小女郎被拐走了又該如何解釋?”
第三人苦笑道:“衛將軍有一萬大軍,咱們還能如何?更何況將軍與會稽方面牽扯不清,似敵又似友,而且衛將軍於京口有恩,咱們總不能惡語相向罷?這是小女郎自已跑了上船,你我攔阻不及,若是將軍怪罪也只能受著。”
最後一人點點頭道:“走,咱們快馬奔回句章!”說著,招呼上另三人砍斷車轅,車輛索性不要了,牽上多出的馬匹飛奔而還。
四人一路疾馳,於第二天清晨趕回句章縣城,估摸著劉裕應該還未出門,又毫不耽擱的向劉裕家馳去。
天剛蒙蒙亮,劉裕正與臧愛親用著早膳,他家的早膳很簡單,一鍋麥粥加幾塊麵餅,劉裕剛把粥端起,就聽到“砰砰砰~~”的擂門聲,還伴著大聲呼喚:“將軍在不在?”
“呃?”劉裕能聽出,這是派出去的幾名護衛的聲音,不由喃喃自語:“這麼快就回來了?”
臧愛親卻是面色微變:“不對,依興男的性子,不呆上三五天怎甘心回來?你聽他們的聲音,似乎很急,咱們快開門看看!”
“嗯!”劉裕也聽出了不妙,端著碗急步而出,打開院門,果然是那四名護衛,只是不見了劉嬌與劉興男。
劉裕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四人齊刷刷的半跪在地,當頭一人咬咬牙道:“將軍,末將一時不察,致使二位女郎被衛將軍拐帶出了海…”
這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訴,劉裕的臉色愈發難看,指節也捏的啪啪直響,待到說完,再也按耐不住,“啪!”的一聲脆響,把粥碗重重一摜,怒道:“姓衛的欺人太甚,定是他引誘了興男,否則興男如何肯隨他遠赴千里之外?他娘的,老子把妹妹貼給他還不夠,竟得寸進尺把賊手伸向興男!這殺千刀的狗淫賊,要讓老子見著,非得一刀活劈了他!”
仿如不解氣般,劉裕重重一拳擂上院牆,“砰!”的一聲悶響,灰塵哧哧落下,令人毫不懷疑,他真存了與衛風拼命的心思!要知道,高門大族需要聯姻,次等士族也需要聯姻啊,明年他本打算把劉興男拿去聯姻,女兒養這麼大,是時候為家族做貢獻了,卻沒料到,被衛風先撬了牆角!
這一刻,劉裕仿佛吞下個蒼蠅,噎的慌!
四名護衛已於不知不覺中把另一隻膝蓋也放了下來,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透!
緊跟而出的臧愛親也是暗生惱火,她頭一回生起了衛風的氣,但清楚人都跑了,生氣也沒用,於是耐下性子道:“四位將軍辛苦了,這事怪不得你們,是興男太任性了,劉郎心情欠佳,妾也不便奉茶招待,都請回去吧,對了,這事不要向外聲張!”
“請將軍與夫人放心!”四個人如蒙大赦般掉頭就走,轉眼間已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