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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一定要殺,茱麗婭能看出來,在北府軍中,因著大王與劉寄奴的特殊關係,有相當一部分人心存僥倖,總以為大王心慈手軟,不會真拿他們如何,道憐你看,就像這個劉毅,兵敗了還可以投降嘛,至不濟發落為平民,做個富家翁了渡餘生,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盤!也因為這些人,才死去那麼多人!
哼!大王礙著臧伯母、嬌嬌姊與興男,自然不會殺劉寄奴,可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今日斬去劉毅頭顱,正是要宣告北府軍中某些人,不要心存僥倖,凡是不降者,凡是兩面三刀者,都要死!而且,茱麗婭還要拿他的頭顱祭酋冤死的戰士們!”
“茱麗婭將軍,您說的對,北府軍卑鄙無恥下作,該殺!得把他們殺怕了,不敢使詐,向大王乖乖投降才行!”
“大王曾以五千輕騎千里奔襲往援京口,如果不是有大王,京口早被孫恩屠了,可現在的北府軍是怎樣一副嘴臉?一群忘恩負義之徒,真他娘的不要臉,俺呸!”
“北府軍還喜歡冒功,大王早就分析過了,淝水之戰之所以能勝苻堅,全在於秦軍號令不一,麾下各部各懷異心,前鋒抵達壽春,後部還未出關中,這樣的軍隊,焉能不敗?北府軍無非是撿了個便宜,否則憑著朱序吼的那兩嗓子如何能讓秦軍不戰自潰?當真是笑死末將了,虧得北府軍把功勞全算在了自己頭上,虛頂天下第一強軍之名,真是吹牛皮都不怕臉紅!”
一瞬間,明軍將士群情洶湧,原本他們沒想到這麼多,可是聽茱麗婭一說,的確是這個道理,這不是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嗎?於是愈發的惱火,口誅筆伐紛紛聲討起了北府軍!
船面上的劉毅與北府軍將士都有些臉紅,多多少少都有些羞悔,如果衛風領軍,或許會赦免他們,但茱麗婭不一樣,她是女人,女人天生小心眼,劉毅與衛風虛以委蛇,又出了詐降這種窩囊事,害得自己的戰士白白死了數百人,是非死不可!
茱麗婭厲喝道:“放箭!”
“不要…”劉毅的哀求剛剛脫口,已身中數十矢,撲通一聲摔倒在了甲板上,在死亡來臨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裡充滿了後悔,如果不是心存僥倖,早早降了衛風,又何至於此呢?
在如雨的箭矢下,船上的所有人無一倖免,全部被射成了刺蝟,這一戰,劉毅三萬水軍船隻全毀,除了位於兩側艦船的少部分人及時跳河逃走,至少九成都被殺死,再有沈林子折損的軍卒,北府軍的損失應該在四到五萬之間,茱麗婭代衛風向北府軍亮出了屠刀!
殺了劉毅,茱麗婭的心情好了許多,吩咐道:“來人,把劉毅的首級割下來,懸在桅杆上,另外咱們不急於回到譙,諸位都辛苦些,把河道疏通了再走!”
“遵命!”四下里響起了應諾聲。
割去劉毅頭顱很簡單,麻煩的卻是疏浚河道,濄水不比大江,甚至淮水黃河,船隻沉了就沉了,不影響航運,而濄水水深只有三兩丈,不疏通的話,一來斷了航運,二來明年春夏季必然引發洪澇災害,所以必須要把沉船拖上岸。
這是個非常繁瑣而且複雜的工程,要用大鐵勾勾住沉船,一點點的拉走,有些陷的深實在拉不動的,還得派軍士冒著嚴寒下水,拿大鐵錘把船體砸爛!
虧得人多力量大,乒桌球乓持續了足有半個月,河道的疏浚才算是大體完工,茱麗婭留了五十條船巡視濄水與淮水,自領剩下的兩百來條於十二月二十一日向譙駛去。
譙位於上游四百來里處,途中經蒙縣(今安徽蒙城)、汝陰(今安徽渦陽)兩城,但這兩座城均已人去城空,所有的百姓全被劉裕強行遷去了譙,如今的淮北千里大地,除了譙,其餘各處均是了無人煙,這反而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北岸逃散的八千餘名軍卒,沒法從城中取得補給,也不知有多少人能在茫茫雪原中活下來。
至少在這一路,茱麗婭就見到沿著濄水,有諸多零零散散的倒斃屍體!
又過五日,十二月二十六日,艦隊抵達了譙的城下,譙距濄水約有三百來步,這使得環繞譙的三重長壕挖到濄水那面,只能挖掘一重!
“咣咣咣~~”霎時間,城頭敲響了震天的銅鑼聲,劉裕、劉穆之及檀道濟、沈林子等將領謀士全都登上了城頭,臉面難看之極。
通過逃返的沈林子,他們得知了濄水大敗,譙原有八萬守軍,沈林子帶走三萬攔截明國水軍,卻只當場返回了八千多,後面又陸陸續續回來將近三千,這意味著譙的守軍只有六萬出頭了。
而且劉毅水軍顯然不敵明國水軍,濄水、淮水沿線,不用想都可以猜出,已經盡屬於明國所有,明軍可以從水面來攻,靠近水面一側只有一重壕溝,這無疑是一個致命之處,原計劃劉裕是以劉毅水軍來守住這一側,但很明顯,計劃泡湯了。
第五四八章徵召援軍
艦隊從城池下方穿梭而過,每個人都失去了說話的心情,他們只知道劉毅肯定大敗,卻不清楚敗到了什麼程度,還剩下多少力量,有沒有捲土重來的可能。
畢竟沈林子走的太早,之後的一切都沒見到,而且明軍掌握了濄淮二水的制水權,北府軍的巡哨斥候不敢靠太近。
“快看桅杆!”沈林子突然面色大變,猛的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