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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氣勢沖天,鳥兒都被驚的撲騰著翅膀飛到了半空中,圍觀的所有人也都驚呆了!
沒人料到衛風會在這個時候稱王,這其實是等同于于謀反,但詭異的是,竟然也沒有人認為衛風是在謀反,反而覺得他脫離晉室自立是理所當然,劉裕更是震驚的頭腦嗡嗡直響,雖然沒有築壇,沒有祭天,可是萬眾一心,這才是大手筆啊!
一直站在宮城上的司馬德文雖然看不清碼頭的情況,可是被那震天的吶喊一衝,霎時間臉面煞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幾名黃門連忙扶起司馬德文,急聲道:“陛下…您沒事吧?”
司馬德文以極度顫抖的聲音叫道:“快,快召太尉回宮,那姓衛的謀反了,就要攻打宮城了啊!”
“遵命!”一名黃門急匆匆的向城下奔去。
而劉裕的心裡則是生出了一絲沮喪,他隱約有種錯覺,仿佛天地間所有的氣運全被衛風吸去了,自己已經徹底滄為了配角,要想打破,只能超越衛風,可是衛風已三分天下有其二,秦國那頭是陽謀,想不出破解之策,就別想擊破衛風。
劉裕生出了一絲迷惘,還在失神當中,碼頭上震天的高呼聲已驟然止歇,衛風雙手一舉,大聲道:“孤於即日起,是為明王,按理,當築壇祭天,但天下未統,事宜從簡,他日滅去秦國再於南郊祭天!”
說著,衛風看向了拓跋嗣,拓跋嗣還是挺硬氣的,雖然被強按著跪在地上,卻昂首挺胸,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衛風淡淡道:“拓跋嗣,說起來我得感謝你,你傳位於拓跋烈,使得河東魏人不致群龍無首,如今拓跋烈已按我的猜想放棄河東,於冬季強渡蒲坂,否則,如拼死抵抗,我哪能輕易取下?恐怕,關中即將大亂了罷?”
拓跋嗣一瞬間就明白了關竅,頓時面色大變,恨恨道:“你…你好狠毒!”
“哦?”衛風訝道:“用計如何叫狠毒?我只是特意知會你,免得你死了也做個糊塗鬼,好了,午時已到,你該去了!”說著,轉回頭猛的一喝:“斬!”
刷刷刷!七道刀光閃過,象徵著一個朝代的終結,也象徵著一個新時代的開端。
七具無頭屍體橫躺在地上,最大的是拓跋嗣,只有十五六歲,最小的只有三四歲,身形還未長開,不遠處是七顆頭顱,這比斬殺千軍萬馬都震憾,一剎那,空氣凝結起來。
但他們是真的該死,最多也只能搏來丁點的同情,因為他們投錯了胎,不該姓拓跋!
衛風又把目光投向石頭城,望向了劉毅,劉毅表面冷靜,眼神也毫不示弱的與衛風對視,實則眼皮卻在不受控制的跳動,剛剛那一幕,震憾了劉裕,也震憾了他!
衛風向上朗聲道:“希樂兄,當日你放我入京口,孤感念至今,如果有可能,孤不願與你對陣沙場,也不希望你日後與我為敵,至於你受的衛將軍號,孤給你時間,你自己辭去,日後的路如何走,你自己好好的想想罷。”
劉毅什麼狠話都放不出,他的心志已經被奪了,竟然鬼使神差的回了一禮:“毅會考慮明王的囑咐!”
衛風點了點頭,又向劉裕猛一拱手:“劉兄,嫂嫂在江陵,你可以放心,但願下次你我兄弟再見之時,能夠真正的把酒言歡,告辭!”說著,大揮一甩,轉身而去。
劉裕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回禮,只是怔怔站著,臉面的神色複雜之極。
第五三七章謝道韞的支持
劉裕與衛風的爭鬥,歷來是文斗而不是武鬥,這一次與衛風的交鋒延續了以往的結果,仍是大敗虧輸,他想借衛風的手來收編劉毅沒有成功,反而劉毅有了被說降的勢頭。
衛風又挾斬殺魏主的威勢公然稱王,已經把他壓的死死的了,從此以後,天下人都知道,明王橫空出世,晉室也要完了!
說起來,劉裕與衛風的暗鬥,除了剛開始爭奪孫恩屍體算是勉強打了個平手,之後是次次大敗,尤其是這次,封公反被衛風借勢稱王,一舉鼎定了強勢格局。
劉裕暗暗搖了搖頭,向回走去,衛風卻遠遠看到自己陣中竟然站著王凝之、謝道韞與謝混!
王凝之明顯老了,五十多歲的人,頭髮斑白,但紅光滿面,精神飽滿,其實象王凝之這樣的人,不適合操持政務,他自己也沒有這份心思操持,就看看當初的山陰給他弄成什麼模樣已是一清二楚,王凝之適合謀個閒差散職,寫寫字,養養花,反而人生無比舒暢,照這狀態,活到**十都不成問題。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衛風替王凝之化解了死劫,接下來的人生,該是享福了。
謝道韞雖然有四十多歲,但容貌沒有明顯變化,依然烏髮如雲,面如桃花,除了眼角有了一絲淺淺的魚尾紋,可這魚尾紋,半點都不損她的美貌,反而在她身上增添了一份歲月的沉澱。
如今的衛風,對謝道韞徹底去了任何不乾不淨的念想。假如非要與謝道韞扯上點關係,他寧可把謝道韞當作母親一樣的尊敬,可以說,沒有謝道韞的幫助,他絕對走不到今日,他只想祝福王凝之與謝道韞,祝他們白首相伴,攜手終生。
可是見著謝道韞,衛風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庾氏,庾氏有兩年多沒見了。有沒有變老呢?是不是還是風韻傲人呢?那根肉蓯蓉是不是還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