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頁
拓跋珪悔之晚矣,要知道,劉敬宣、高雅之之流倒也罷了,可司馬休之是司馬氏宗室,能引司馬氏宗室來投,對於魏國的聲威無疑將有很大的助益!
就在桓玄代禪的同一年,劉敬宣與高雅之勾結青州豪強及鮮卑部分豪帥,預謀殺害慕容德,推司馬休之為主,當時慕容德寵信劉軌,高雅之想邀劉軌一起作亂,劉敬宣勸阻曰:劉公衰老,有安齊之志,不可告也,但高雅之還是將計劃告知了劉軌,果然劉軌不從。
之後不久事泄,劉軌與高雅之被殺,劉敬宣與司馬休之則成功從南燕脫逃,當回到淮、泗地界時,聽說劉裕攻下建康,並驅逐了桓玄,於是趕來投奔了劉裕。
要說在桓玄與衛風之間,劉敬宣最恨的還是衛風,因為劉牢之便是被衛風擄走殺死,這時,就陰惻惻的笑道:“主上必是被那姓衛的下了毒手,德輿兄應發檄天下,共誅此賊!”
劉穆之擺了擺手:“萬壽,穆之明白你報仇心切,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衛將軍絕無加害主上的可能,至少是在他一統江東之前,發檄討伐不過是無用功罷了,說不定還會被他反咬一口,污衊是將軍因見著主上留在江陵於將軍不利,故而派人刺殺了主上,以便另立新主,咱們雖然沒做過這事,可是衛將軍在朝中還是有些人的,真交起鋒來,將軍未必能討得了好啊。”
司馬休之恨恨道:“這話是不錯,但莫非坐看他弄權,白白便宜了他不成?”
司馬休之雖然與衛風沒有直接的仇怨,但是衛風的篡晉之心已躍然於紙上,任何人圖謀晉室,他都無比敵視,何況劉裕已經許他為荊州刺史了,偏偏衛風占據荊州,給司馬休之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江陵,使得他這個刺史有名無實,憋屈之極。
劉裕看了眼司馬休之,接過來道:“衛將軍的事暫時放一邊罷,目前我北府軍元氣未復,與他過早交手並非良策,咱們一方面做好迎接先主梓宮的準備,另一方面,國不可一日無主,當請琅琊王繼皇帝位,諸位意下如何?”
ps:謝謝風過境與龍111的月票~~~~~
第四六二章女眷歸來
劉毅接過來道:“琅琊王乃先主親弟,而先主無血脈至親,繼晉室統胤名正言順,另外先主既已晏駕,當擬定溢號,以及早供入宗廟,所謂好和不爭曰安,寬容平和曰安,中心宅仁曰安,恭德不勞曰安,故毅以為當諡為安,廟號可為成宗,諸位意下如何?”
所有人都明白,對於司馬德宗來說,諡為安已經是美的不能再美的美諡了,其實要真按照司馬德宗的品行,諡為昏、惑、危、懦都是可以的,可是沒有人會與一名死人兼傻子計較,而成者,就也,司馬德宗渾渾噩噩一生,無任何成就,成用於廟號,其實依然是延續了諡號諡美不諡惡的傳統,於是紛紛點點稱善。
劉穆之又道:“如今先主辭世,琅琊王即將於建康登基,朝庭中樞將由江陵回歸到建康,而衛將軍滯留江陵不還,再錄尚書事於國多有不便,故穆之提議,可由稚遠兄(王謐表字)領揚州刺史,錄尚書事,將軍除侍中、車騎將軍之外,另加都督中外諸軍事,衛將軍則改任為荊州刺史、都督荊、益、寧、交、廣、湘、高、桂、秦、雍、梁十一州諸軍事,其餘依先主封賜不變。
至於盧循,雖然無忌死於他手,但目前我北府應以休養生息,恢復實力為主,輕易啟不得戰端,可暫時容他多活數年,何況他己占據了江州全境,恰可作為衛將軍與我北府軍之間的緩衝,故可由朝庭重新下詔命為江州刺史、平南將軍、督江浙二州諸軍事。萬壽(劉敬宣表字)為晉陵太守,襲父爵武岡縣男,另追贈何無忌為江州刺史、鎮南將軍、侍中、司空,諡曰忠肅!”
劉穆之這次沒有再採用商量的口吻了,而是直接命令下達,箇中充滿了不容悖逆的意味,劉裕則面無表情,顯然在來到之前,這二人已經商量好了。
劉敬宣當然沒有意見,說句難聽話。他在投劉裕之前。有如喪家之犬一般,因著圖謀南燕的惡名,再不會有任何一方勢力敢收容他了,畢竟人家慕容德好心好意收留他。他卻謀立司馬休之為主。這是惡客。是品質有問題啊,再說他與衛風還有解不開的死仇,除了託庇於劉裕。不可能有第二條路可走。
劉毅也沒什麼話說,兵敗沒被追責已經是劉裕寬宏大量了,再封官進爵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司馬休之雖然對劉穆之的言辭起了警惕之心,可說到底,他也無路可走,在司馬氏已奄奄一息的情況下,只能暫時潛伏在劉裕身邊等待機會,只是,全盤接受又不甘心,在略一尋思之後,便道:“休之有兩點疑問,盧循因擊殺何將軍,與北府軍已無轉圜,任他為江州刺史,倘若日後投了那姓衛的該如何是好?
其次,那姓衛的於錄尚書事首日,便分廣州為高、廣、桂三州,又割揚州浙江以南為浙江,廣州僻處南疆,倒也罷了,可是揚州乃我朝腹心所在,尤其會稽盛產糧米,豈容他生生割去?依休之之見,當由朝庭下詔恢復揚州與廣州原樣。”
“誒~~”劉裕擺擺手道:“季預(司馬休之表字)言之有理,但盧循乃首鼠兩端之輩,咱們只要不逼迫過甚,絕不會輕易降任何人,但如果不任他為江州刺史,那就是在逼迫他於朝庭與衛將軍間二選一,說不定真會舉江州降了衛將軍,此時宜靜不宜動,急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