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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臉上的肥肉起了很好的掩飾作用,也或許是上位者天生喜怒不形於色,桓玄滿臉歡喜的笑道:“隱忍三載,一朝手刃仇敵,著實可喜可賀,來,衛將軍快快請起。”說著,給身邊親隨打了個眼色。
親隨走上前,接過托盤與書信呈給桓玄,桓玄只掃了眼首級,確定了不假之後,就折開書信看了起來。
書信里無非是些客套話,對桓玄的義舉表示讚賞,對晉室的將來寄予期望,王凝之隱約表達出願奉桓玄執掌中樞的意願,過了片刻,桓玄把書信交給卞范之收起,這才看向了王蔓,問道:“當面可是孝伯公遺女?”
王蔓盈盈施了一禮:“太原王蔓見過南郡公,南郡公發檄舉義,誅除邪佞,若先父在天有靈,定當感激不盡。”
桓玄目中的淫光一閃即逝,暗暗道了聲可惜,由於須長途趕路,王蔓身披軟甲,嬌艷的容顏中透出了絲英姿爽颯,這對於鶯鶯燕燕不缺的桓玄來說,無疑極具有新鮮感,也構成了極大的吸引力,現代人喜歡軍花、警花,喜歡玩制服,古人也好這一手啊!
同時,王蔓的髮髻仍挽著麻線,桓玄可以據此判斷,這個女人尚處於喪期,與衛風雖然在名義上結成了夫妻,卻顯然未行夫妻之實,還是個黃花大女郎!
紅丸、美貌、身份,這三樣王蔓都有,由不得桓玄不動心,但他也清楚,自已有著遠大的目標,是為奪取晉室江山而來,必須要克制住**,暫時還不能強擄他人妻女!
桓玄僅隨隨便便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嘆道:“孝伯公清操過人,公忠體國,為誅除朝庭奸邪奔波勞走,不料,大業將成之際,卻為宵小所趁,家破族滅,身負不世奇冤,令人憤恨難平!
我雖與孝伯公歃血為盟,舉孝伯公為盟主,卻勢單力孤,又有殷仲堪與楊荃期從旁掣肘,是以遲至今日才舉兵東向,但其間曾數次向朝庭上表,求為孝伯公昭雪,奈何朝庭為奸人把持,每次均石沉大海,所幸今日奸邪授首,總算為太原王氏討還了一半公道,請王家女郎放心,另一個罪魁禍首劉牢之,必難逃天網恢恢!”
王蔓感激的施了一禮:“妾代我太原王氏謝過南郡公了,妾另有一不情之請,請南郡公為先父正名,以全忠義!”
按道理講,給王恭追贈定諡,需要在大朝會上舉行,但桓玄也不推拒,沉吟道:“危身奉上曰忠,慮國忘家曰忠,險不避難,一德不懈曰簡,一不委曲,平易不訾曰簡,不信訾毀,孝伯公可諡為忠簡,追贈侍中、太保!我不日給主上上書!”說著,回頭看了看,猛一招手:“來人,把那兩個國賊的頭顱還給王家女郎,奉敬於孝伯公靈前!”
王蔓喜極而泣:“南郡公有此心意,父親也當安歇了!”
“哎~~逝者已矣,咱們活著人的,無非是求個心安罷了!”桓玄剛揮了揮手,“咳咳~~”身邊卻傳來兩聲清咳,不禁回頭看去,正見卞范之施了個隱秘的眼神過來。
憑著多年相處的默契,桓玄立刻猜出了個中的含義,頓時暗道一聲好,把目光移向衛風,在衛風接過頭顱之後,微微笑道:“衛將軍,你擒來了二賊頭顱,當居首功,這樣罷,我把會稽王府賜予你,作為你在京的居所!”
說實話,對會稽王府衛風不是不動心,錢財無數,美女如雲,但司馬道子是什麼身份?自已是什麼身份?區區庶人據有會稽王府,這已經不僅止於讓人眼紅了,而是會被士人群起而攻之,桓玄需要克制**搏取美名,自已也要克制**鋪平入士的道路,對於自已與桓玄,會稽王府是都顆燙手的山芋!
桓玄理該不清楚自已的心思,也未必是專門針對自已,但把會稽王府賜下,哪怕是做個樣子,都可以給世人留下賞罰分明,不貪財好色的好印象,自已怎麼可能去做他上位的踏腳石?
衛風立刻擺出一副感激之色,施禮道:“末將入京僅為報仇,而不是為女子財貨,今日仇人授首,於願已足,豈敢得隴望蜀?何況論起功勞,末將只是仗著南郡公被暫時阻擋在姑孰才能得僥倖先來一步,即使沒有末將,司馬道子父子二人也不過是多活個一時半刻罷了,因此,南郡公厚賜不敢受,只求賜還王氏舊宅已感激不盡!”
桓玄理解的點了點頭:“這本是你家的府邸,談何賜還?衛將軍自去即是,不過,有功不賞總是不妥,而你是勤王之師,容我與你家府君商議過再行封賞,如何?”
衛風拱了拱手:“但憑南郡公安排!”
第二三二章賴在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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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帶著滿腔的躊躇滿志一路摧枯拉朽,原以為能親手取下司馬道子與司馬元顯的頭顱,孰不料,被人占了先,衛風打的是為姻親報仇的旗號,名正言順,誰都無話可說,讓他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仿佛一道美食擺在面前,正待下箸,最可口的那部分卻被別人搶先挾入了口中!
但桓玄目前並不能拿衛風如何,在很不甘的喘了口濁氣之後,剛剛抬起手臂,正準備把衛風揮退,以儘快入宮去覲見天子司馬德宗,卞范之卻拱了拱手:“衛將軍,在下卞范之,為南郡公長史,如今國賊已伏誅,你這數千精騎,似乎沒有留在建康的必要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