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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暫時並未發起進攻,而是細細觀察著,從陣勢、兵力分布,再到對方軍卒的精神面貌與面部表情一絲都不落過,茱麗婭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轉頭道:“使君,對方好象過份緊張了,一點都不像有經驗的戰士,我們羅馬的奴隸叛軍遇上正規軍團剛開始時也是這樣,但是時間拖的越久,奴隸叛軍的戰鬥力也會越強,所以您不能養虎為患,必須要在短時間內獲取全面勝利,不過,您的兵力是不是太少了?”
衛風微微笑道:“茱麗婭娘子,你說的很對,可是有個情況你不了解,羅馬的奴隸對於羅馬公民乃至羅馬貴族有著徹骨深仇,雙方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你們平定奴隸起義向來是斬盡殺絕吧?
而你眼前的這些人不是奴隸,他們是大晉百姓,與朝庭並不是你死我活的關係,他們只是受人盅惑才與我為敵,我戰勝他們之後,可以挑強壯的戰士納入自已的軍隊,他們也會心甘情願的為我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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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零章太祖秘傳
對於衛風給出的解釋,茱麗婭不大明白,她把塞里斯國的百姓理解為了羅馬公民。
羅馬看似幅員遼闊,但在君士坦丁定都新羅馬城之前,實際上的統治中心只位於亞平寧半島一帶,其餘的大片國土都是以殖民地的形式存在,羅馬公民只占人口的少部分,是統治階級,理所當然的享有政治權力與人身自由,怎麼可能去反抗羅馬官署呢?而中土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本質上與羅馬的殖民統治形式有著天壤之別!
沐浴在西方傳統文明與天主聖光中的茱麗婭自然沒法理解中土的政權構成形式,正當她皺起金眉暗中思索時,衛風已向後招了招手:“隨本將去前面說兩句話!”
三百騎紛紛一夾馬腹,向著陣前馳去,茱麗婭也暫時不再多想,緊緊跟了上來。
勒定馬韁之後,衛風大聲喚道:“對面的將士們聽著,本將乃廣州刺史衛風,由天子賜節督交廣二州諸軍事,今趟兵發李家山城,實因李遜聚眾謀反,按律,首犯夷三族,協從者當誅!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朝庭有悲憫之心,本將平叛,只誅首惡不及其及,餘眾凡有出降者,可去奴籍遷為良人,由本將代朝庭按成年男女每人五十畝授予土地,稅十五稅一,不按人頭收稅,不繳任何捐雜,役年不超過十日,離家不超過百里,若有超出期限的役使。采招募方式,以自願為原則,以番禺短工平均價按日付酬!
其餘各主事者,倘若誠心悔過,經考核無誤也可赦免罪孽,機會難得啊,還望諸位莫要一錯再錯,至於俚人方面,敬請諸位放寬心,本將另有解決之道!”
隨著衛風的話音落下。對面竟然傳來了嗡嗡聲。想想也是,衛風開出的條件太優厚了啊,十五稅一,簡直連想都不敢想啊!
自成帝咸和五年(公元324年)起。成帝始度百姓田。取十分之一。率畝稅米三升,但這不是單獨執行的,而是在按丁收租之外。又額外增加的按畝稅米的附加稅,以正常年份計算,大約是每頃四石,換個角度理解則是每畝八升。
該稅制一直沿用到太元元年(公元376年),在此之間,朝廷賦役繁重,吳會尤盛,自軍興以來,征役及充運死亡叛散不返者眾,虛耗至此,而補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也!
謝安在太元二年有鑑於此,以錄尚書六條事身份廢度田收租,王公以下口稅三斛,唯蠲在役之身,大致相當於把租稅減少到畝稅六升,稱為均平口稅,一時之間,百姓樂業,谷帛殷阜,幾乎家給人足矣,王夫之(與琅琊王氏無關,明末清初理學家)曾贊曰:安之宰天下,思深而道盡,體天經以定民制矣。
而衛風訂下的十五稅一,中田正常年份畝產稻穀一石六斗,由於是濕米還須除殼,當時的出谷率約為40%到45%,實際上每畝收米約為七斗,平均租稅為畝四升半,比謝安的均平口稅又有大幅下調,這其中的關鍵在於,衛風征的不是口稅,而是按產出徵稅,所謂口稅,就是是人就得交稅,無勞動能力者及老小也跑不了,這種措施很不公平,對地多人少的上等良人或豪強地主有利,至於地少人多的普通百姓,如果家裡再來個病號,那還不如上吊自殺死了拉倒!
另外還有一點也非常重要,即衛風不征苛捐雜稅,要知道,中國自古以來的正田稅不會讓大多數人活不下去,漢朝甚至一度降低到三十稅一,但苛捐雜稅多如牛毛,當時的苛捐雜稅包括口錢、代役恤錢、塘丁稅、鹽酒稅、對商旅徵收的關津桁埭稅,市稅和估稅、地方官府需要的雜供給、地方官到任離任的迎送錢、百姓捕魚、樵採的魚稅及山林川澤稅等等,各地區還有不同,統計起來上百種名目都有。
更絕的是租調的徵收以計資評等按戶收,這種徵收最直接的問題是可以虛算良人家產,提高良人家貲等級,以儘量多收,民間有歌云:務在裒克,刻又刻之!又所謂:桑長一尺,圍以為價,田進一畝,度以為錢,屋不得瓦,皆責資實,使得百姓們樹不敢栽,土不敢墾,房屋破敗漏雨不敢加泥蓋瓦。
另外關於徭役,朝庭規定男子十六歲至六十歲為正丁,服全役,十二歲以下及六十六歲以上為老小,可以免役,夾在中間的服半役,這已經夠苛刻了,士人活到六十歲的都不多,更別提中下等良人,可實際上的執行更加苛刻,有些郡縣的軍士,年近八旬仍在服役,還有的年僅七歲便已在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