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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上前一把摟上,王蔓不自覺的微閉雙眸,稍稍仰起了俏面,一瞬間,屋子裡被一股濃濃的溫馨浪漫圍上,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衛風並未如往常般略有些粗暴的親吻自已,甚至也沒把自已抱的太緊,這是怎麼回事?
王蔓睜開秀眸,入眼處,衛風面帶微微笑,古怪的看著自已,再往四下里一掃,立時明白了,自已二人全身披甲,身上硬邦邦,沒一點手感,又哪來的情調啊!
王蔓羞惱相加,俏面騰起了兩小朵紅霞暈紅,一把將衛風推開,沒好氣道:“這是妾的屋子,妾還住這兒,來,衛郎你別站著,過來和妾一起收拾!”
衛風卻搖了搖頭:“王蔓,這事用不著你我動手,找幾個姊妹過來就可以了,咱們下去布置靈堂,爭取在天黑前把司馬道子與司馬元顯的頭顱奉於你父靈前!”
“哎呀,妾差點耽擱了正事,都怪你早不提醒!趕緊走吧!”王蔓很不講理的狠狠瞪了眼衛風,拉上他,急步向外走去。
衛風滿心無奈,被王蔓拖下了小樓,剛剛回到正殿,李駐已快步奔來道:“將軍,末將正要找您哪,弟兄們打探到您外姑(岳母)的下落了!”
“什麼?李將軍,家母在哪?”王蔓渾身劇顫,急聲問道。
李駐趕忙施了一禮:“回主母,太主母在黃門郎孔道府中!”
王蔓把焦急的目光投向了衛風,衛風不假思索的破口大罵道:“讓兄弟姊妹們都抄起傢伙,他娘的,孔道老匹夫敢淫老子外姑,老子就敢把他全家卵子打爆!”
“遵命!”李駐正要去召集人手,衛風又喚道:“等等,留個三五十人看家!”
“末將明白了!”李駐拱了拱手,一溜煙奔了出去。
其實王蔓清楚,衛風既然放言要廢了孔道,就絕不會留手,雖然可能會帶來不測的後果,但她的心頭也縈繞著憤怒,根本顧不得了,庾氏可是自已的生母啊,可以想像,被擄到孔道府上整整三年,這得受多大的罪?以母親的年齡,收為妾氏都不大可能,很可能已經滄為了侍妾一類的存在!
侍妾就是家妓,一想到這,王蔓的鳳目中充滿了血翳!
不多時,殿前廣場上聚起兩百來騎,聽說去搭救主母的主母,均是群情激憤,衛風與王蔓雙雙跨上戰馬,衛風猛一招手:“走,跟老子去向孔道老匹夫討還公道!”
轟隆隆的馬蹄聲驟然爆響,騎隊施風般馳出了府門,諾大的聲勢與沖天的煞氣再次引來了鄰居們的關注,紛紛猜測著又該誰倒霉了?甚至有好事者騎馬的騎馬,乘車的乘車,遠遠尾隨著騎隊一路跟著。
黃門郎的全稱為給事黃門侍郎,秩僅六百石,掌侍從皇帝,傳達詔命,是個不入流的小官,孔道雖然姓孔,卻與孔聖人那一脈沒有任何關係,因此,把他說成次等士族有些貶低了他,但絕對與高門甲族搭不上邊,可以勉強理解為中等士族。
如烏衣巷、東效皇族勛貴聚居區、大小長干里這類豪門匯集之地他沒能力入住,他的府邸位於宮城宣陽門外的百官居所,距衛府約有十來里,由於正處白天,街面上有行人,騎隊沒法把速度催到最快,所以得有一會兒才能趕到。
衛風還在趕著路,桓玄已參見過天子司馬德宗,被皇后王神愛假皇帝命下詔,除原有官職不變,加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事、丞相、錄尚書事、揚州牧、領徐州刺史,加假黃鉞、羽葆鼓吹、班劍二十人!
可以說,除了會稽王封號,桓玄全盤接收了司馬道子父子二人的所有職位!
為示清廉,儘管桓玄很想入住會稽王府,但只能壓下這份**,改為在緊挨著西籬門的石頭城暫住,剛剛被抬進大門,桓玄望向那二三十丈高的石頭山(今南京清涼山)皺了皺眉,一名親隨已帶著滿臉的古怪之色,奔來施禮道:“稟南郡公,您的…您的姊夫殷仲文與您親姊在外求見!”
第二三六章惡人先告狀
“哦?”桓玄一怔,他與殷仲文夫婦雖來往不多,但無論如何,總是自家人,而且殷仲文才華出眾,作得一手好文章,在政治上又不支持殷仲堪,如今自已正是廣招各方英才之時,於是招了招手:“快,請仲文兄與家姊進來!”
“遵命!”親隨領命而去。
桓玄命人把那超級豪華大輿調了個頭,面向石頭城城門等候,很快的,互相攙扶著的一男一女步履蹣跚的走來,頓時,桓玄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他能認出,那名三十來歲的女子正是自已的親姊,只是,為何髮髻散亂,衣衫沾滿了塵土,兩邊臉頰腫的像豬臉?而身邊的中年人細細一分辨,果然是姊夫殷仲文,與桓氏鼓脹的臉龐恰恰相反,兩邊腮幫子癟下去了一大塊,衣衫,尤其是胸口全都是深褐色的血斑!
身周眾將均是一副忍俊不止的模樣,這明顯是被人揍了頓老拳,活活打出來的啊!卞范之卻是眉頭一皺,他意識到了個中的不尋常。
殷仲文夫婦還未走到近前,已是撲通一聲跪倒,桓氏悲呼道:“六弟,姊姊與你姊夫差點見不到你了,你得為咱們做主啊!”
桓玄連忙讓人把自已攙下,問道:“阿姊,出什麼事了?是否為司馬道子餘孽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