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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正在逐漸接近的魏軍,論起兵甲、隊形之齊整,與北府軍、燕軍、甚至衛風自己帶來的軍隊相比,都處於同一檔次上,但是魏軍陣中的剽悍肅殺氣息更加濃烈,如果說這種氣息還可以通過身經百戰來彌補的話,那麼,魏軍的每個人還彌盪著強大的自信!
仿佛在魏人面前,沒有攻不克的堅城,也沒有擊不垮的敵人,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
打個比方,如果衛風在山谷里圍困的是魏軍而不是燕軍,那麼魏軍絕不會由於兩次突圍失利就失去了鬥志,他們會一次次的發動衝擊,甚至戰至最後一人都未必會降,因為他們有強大的信心,而這份自信已經與種族榮譽感結合為了一體,視投降為恥辱!
具體來說。有點類似於日本的武士道精神,軍人不是不可以死,而是不能被俘,說句公允話,日軍侵華數十年,被擊斃的不少,可是被俘的寥寥無幾,即使在太平洋戰場上也是如此,如果中國人也有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與強烈的民族榮譽感,抗戰又何至於如此辛苦?
“使君!”茱麗婭突然轉頭道:“這是茱麗婭在你們塞里斯國見過的最強大的一支軍隊。茱麗婭敢保證。如果讓新羅馬城的城衛軍與這支軍隊作戰,肯定必敗無疑。”
衛風轉頭看了看,竟見著所有人都現出了深有同感之色,頓時臉面一沉。厲喝道:“魏人算什麼?自古以來。最為強大的當屬秦軍。秦王以虎吞天下之勢掃蕩**,又有誰人可擋?但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強大的秦軍依然分崩離析!”
說著,衛風問道:“蔣宣,你說淝水戰後的北府軍強不強?”
蔣宣小心翼翼道:“強!”
衛風又問道:“那北府軍落至如今半死不知模樣是什麼?”
蔣宣拱了拱手:“劉牢之被慕容垂伏擊,三萬精銳僅他本人隻身脫逃,使得北府軍自此一厥不振,但末將以為,這只是外因,三萬精銳的損失固然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究竟根本,卻是北府軍怕了,失去了必勝的信心。”
衛風點點頭道:“我們比較慕容垂與拓跋珪的發家史,會發現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通過擊敗當時的最強軍獲取了橫掃天下的自信,今日,我們面對的魏人是當今天下最強,拓跋儀更是足智多謀,魏軍看似強大無比!”
衛風又一掃眾將,大喝道:“我們自成軍以來,歷大小戰無數,每個人都是踏著敵人的屍體走來,莫非你們就天生不如魏人?拓跋儀不過六萬軍罷了,其中還有一萬燕國僕從軍,而我們有多少人?除去看押俘虜的五千,參與作戰的足有三萬!
以六萬人攻打有城池可守的三萬人,何況我們還有天底下最為犀利的弩炮與神臂弩,你們在擔心什麼?難道魏人是會吃人的惡魔?我早就說過,天津城下,將會變成魏人的絞肉機,今次,我們先用這一戰打破魏人不敗的神話,下一次,我們再攻占薊,摧毀魏人必勝的信心,我們要用實際行動向天下人證明,吳越人士與嶺南人士,也有馳騁於北國的資格,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一瞬間,城頭的士氣爆發,每個人的目中都蓄滿了自信!
茱麗婭也是心弦一陣猛顫,忍不住小聲道:“使君,您太讓茱麗婭意外了,茱麗婭都有點想做您的妻子了,分享您的榮耀與勝利,您說這該怎麼辦?”
衛風頓時道心失守,如果不是大戰將臨,說不定會美美品嘗一番茱麗婭的小香舌,可這時,只能也小聲道:“茱麗婭,我很想把我的一切都分享給你,要不這樣吧,你脫離天主教算了,那個什麼天主我看不咋滴,其實你可以信奉更好的教派,如佛門道教,有諸多神仙佛祖,一人一道神通,保准把那天主轟的渣都不剩。”
茱麗婭一本正經的劃了個十字,搖搖頭道:“使君,天主是唯一的真神,您剛才的話可不能亂說,您可以不信奉天主,最多天主不來救贖您,但信仰不虔誠是要下地獄的,茱麗婭對天主的信奉是永遠都不會改變。”
衛風為難道:“那你如何做我的妻子?我總不至於把王蔓她們全休了吧?”
茱麗婭狡黠的笑道:“茱麗婭只是說說而已,其實在您的身邊,已經可以分享到您的榮耀與勝利了,至少就目前來說,茱麗婭很滿足,好了,有人來了,你們塞里斯人作戰有個特點,事先都要說幾句話,茱麗婭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衛風微微笑道:“所謂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有時候幾句話就可以改變戰場上的人心向背,呵呵~~我倒要看看來的是誰。”
向著城池緩緩靠近的正是以拓跋儀為首的數百名親隨,拓跋儀表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實則心裡在暗暗震驚,這不僅僅是天津城附近的營寨不見蹤影,更多的還是城頭軍卒所展現出的精神面貌,他仿佛看到了一股強大至不下於魏人的自信正在彌盪盤旋!
拓跋儀明白,這一戰不會輕鬆,至少眼前的軍隊是不下於北府軍的存在。
在城池三百步左右,拓跋儀揮住隊形,向上冷眼一歸,喚道:“孤乃大魏衛王、驃騎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兗豫雍荊徐揚六州牧、左丞相拓跋儀,請問哪位是衛將軍?”
劉興男小聲嘀咕道:“將軍,您是衛將軍,而拓跋儀是衛王,穩穩壓了您一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