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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衛風亦是冷冷一笑,快步迎了上去,一壯一瘦,兩道人影急速接近,大漢已探出了胳膊兜頭抓來!
衛風不閃不避,猛的雙手一揚,“呼!”的一下,兩團黑影騰空而出,剎那間便迷住了大漢的雙眼!
“嚎~~”的一聲慘呼,大漢下意識的回手猛揉眼睛!
暗道了聲好機會,衛風運足全身力氣,重重一拳擊打上了大汗的喉節!這個部位是人體非常脆弱的部位,以衛風現時的力氣,雖不能保證一擊斃命,卻也會在吃痛之下一瞬間手足酸軟!
果然,大漢又暴一聲慘叫,騰出一隻手捂上了咽喉,身體也不自覺的彎成了個蝦子,趁這工夫,衛風一把抽出大漢別在褲帶上的短刀,奮力一掄!
咽喉上一道血線濺射,連帶幾根手指飛了出去,大漢被刀勢帶的打了旋,努力張大嘴巴似在掙命,但隨即就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一記正面搏殺只發生在須庾間,交戰雙方全都稍稍一愣,一個照面就死了?
“啊!”又是一聲慘叫,那名劉姓漢子率先回過神,趁其不備一劍捅死一個,跟著便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身手了得,倒是我劉某人看走眼了!先前多有得罪,還請原諒則個!”
“兄台好說!”衛風謙虛了句,又一陣劇烈喘息,便提起短刀,沖了過去。
原本四對一,如今二對二,幾個呼吸工夫,剩下的兩名賊人已是倒在了血泊當中。
劉姓漢子收起兵刃,拉上女子深深一躬:“我乃京口北府軍參將孫無終麾下司馬劉裕劉德輿,這是舍妹劉嬌,今日承蒙小兄弟援手,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請受我兄妹一拜,另請問小兄弟高姓大名?”
衛風一怔,他是劉裕?未來的劉宋開國皇帝?不過,年齡與身份較為符合,劉裕正是北府軍出身,發跡時也只有三十來歲。
作為一名現代人,衛風可不會相信什麼天子龍氣,在他眼裡,劉裕無非是把握住了機遇,自身又有能力罷了,非常突然的,心頭竟有一絲殺機閃現!
如果現在把劉裕殺掉,再如果自已也有了爭奪天下的機會,將來會不會少一個敵手呢?
這個念頭僅一閃便被強行壓下,沒辦法,劉裕體格強壯,身手也不算很弱,一旦偷襲不中,那麼,死的只能是自已!
表面不動任何聲色,衛風回了一禮:“路見不平,撥刀相助乃人之常情,請劉兄與劉家娘子勿要多禮,我名衛風,因年不及弱冠,故未取表字。”
“好!小兄弟爽快,劉某也不矯情了,這份恩德記下便是,來,戰了這麼久,咱們且坐下歇上一會兒。”說著,劉裕草草纏上傷口,又與劉嬌尋了些乾淨的枯枝敗葉鋪在地上,和衛風面對面相對跪坐。
劉裕先從包袱里把胡餅取出,三個人分吃乾淨,這才嘆道:“舍妹年前嫁與建康陳氏,不料命運多桀,今年四月夫郎暴病而亡,因未曾誕下子嗣,是以受公婆欺凌,處境甚為艱難,無奈之下,我只得把她接回京口,本以為這百十里路途不算什麼,但還是碰上了盜匪,哎~~若非小兄弟搭救,我兄妹二人已是凶多吉少了。”
嘆了口氣之後,劉裕跟著問道:“敢問小兄弟從何而來,欲往何處去?”
衛風拱了拱手:“我乃河東衛氏出身,先祖流落到會稽定居,年前家父不幸病故身亡,賣地葬父之後,家裡已一無所有,故四處流浪,今日僥倖得見劉兄!”
這是衛風早已編好的說辭,這時代,門第非常重要,既然姓衛,那麼,索性冒用河東衛氏的名頭好了。
兄妹二人相互交換了個隱秘的眼神,對於河東衛氏,他們並不放在心上,這是一個早已落敗的家族,他們能夠確定的是,衛風的真實身份只是個流民!
“哎~~”劉嬌的美目中射出了一縷同情,幽幽嘆道:“阿兄言語不慎,妾代阿兄向小郎君賠罪了,不過,人最重要的是著眼將來,阿兄乃漢高祖劉邦親弟楚元王二十一世孫,如今也不過僑居京口為一小小司馬罷了,倒是小郎君你,年紀青青,有膽有識,若有機遇臨身,他日重振衛氏門楣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章身陷囫圇
“誒~~”劉嬌話音剛落,劉裕已揮手打斷道:“幾百年前的陳年破事還提他作甚?面對現實才是正理,小兄弟身手不俗,又無處可去,不知是否有意從軍?
我明白,從軍乃是賤業,士人不屑為之,但如今朝政為會稽王父子把持,這父子二人庸碌無能,無非是仗著先帝莫名暴斃、當今主上木訥愚鈍才得以總專諸事,身邊儘是阿諛拍馬之輩,朝中污煙瘴氣,正直之士何來容身之所?
只有投身行伍或有建功立業的可能,如小兄弟有意,愚兄不才,願將你推薦給孫無終將軍,孫將軍為人正直,以你之才,他日必將出人頭地,不知意下如何?”
劉裕這話點到了關鍵,在當今世道,別說庶人,即使是破落士族都沒有翻身的機會,換了尋常人等,多半會欣喜若狂,投身於北府軍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衛風卻是無比懊悔,要早知這人是劉裕,說什麼都不會救啊,假如真投靠了孫無終,以劉裕那梟雄本性,必會採用一系列手段來使自已誠心歸附,甚至還有可能把他孀居的妹妹嫁給自已,而北府軍的本質是一個由北方流民構成的緊密利益集團,由劉牢之到劉裕,各級將領全都是京口本地人,自已身為外來人士,除了給劉裕賣命,還有別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