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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東尼奧恨鐵不成鋼的怒哼一聲,便向衛風訕訕道:“使君,我這侄女毛手毛腳,都怪我,是我管教不周,但請您放心,我願照價賠償!”
衛風眉頭一皺,不悅道:“賠什麼賠?是不是瞧不起我?不就是五十枚金幣?這算什麼?咱們晉人以熱情好客著稱,如果因客人打壞了餐具索要賠償,這要是傳出去,全國上下數千萬人都得指著我的脊梁骨罵啊!”
衛風面帶著受了羞辱的氣憤,向一名母夜叉吩咐道:“杯子還有沒有了?再取一隻,給這位叫茱麗婭的娘子重新斟一杯!”
“還剩最後兩隻!”母夜叉會意的應了聲,向著後殿走去。
頓時,茱麗婭那碧綠的眼珠中閃出了不敢置信的光芒,怔怔望向了衛風!
安東尼奧連忙贊道:“使君,您真慷慨啊,我感受到了,塞里斯國是一個熱情而又好客的國度,他的貴族與公民,善良而又純樸,回國之後,我會把在東方的所見所聞,特別是與您的友誼告訴全體羅馬人與皇后殿下,讓我東羅馬的每一名公民都分享我的喜悅!”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催促道:“茱麗婭,你怎麼愣著?還不向使君稱謝?”
第三六九章暗生惱火
茱麗婭歡喜的站了起來,單手撫胸,恭恭敬敬的施禮道:“茱麗婭謝謝您的慷慨與仁慈,您的恩情,我會記著的。”
茱麗婭一身短打裝扮,腰間還別著把短劍,露出的胳膊小腿緊緻而又充滿肌肉感,給人一種女海盜的感覺,但這不是衛風觀察的重點,衛風那不經意的目光恰由茱麗婭隨著身體前傾而敞開了小半部的領口處一掠而過,剛好見著了包裹著鼓脹脹胸脯的亞麻布胸衣的上半部,暗暗贊了聲雄偉之後,就呵呵笑道:“茱麗婭娘子,不用客氣的,我與諸位一見如故,更是把安東尼奧閣下引為了知已,這青瓷酒杯,便是我贈送給各位的禮物,不知可還滿意?”
這話一出,能聽懂衛風話的羅馬人動容了,立刻向同伴們轉述起了衛風的好意,有如瘟疫擴散一般,短短時間內,每個羅馬人的臉龐都現出發自內心的喜悅!
對於他們來說,瓷器不僅僅價值五十枚金幣,而是包括東西羅馬在內的整個羅馬沒有瓷器,如果帶回國,光是那份來自於周圍的讚美就足以使人仿如沐浴在聖光中那般的舒爽!
已經有人開始控制不住的細細撫摸起了酒杯,嗯!光滑細膩,堅硬中還帶著冰涼,果然不愧為塞里斯國皇帝陛下賜予的寶物!
安東尼奧壓下滿腔激動,假意推辭道:“使君,這份禮物太貴重了吧?我們不敢接受啊!”
“誒~~”衛風端起酒杯,向四下里一敬:“寶物有價情無價。我與諸位之間的友情豈能以金錢衡量?這是對我大晉皇帝的不敬,也是對貴國皇帝與皇后殿下的褻瀆,此話休要再提!來,各位都舉起杯,讓我們為大晉與東羅馬的友誼共同乾杯!”
這話說的,以陳少女為首的母夜叉們都有種胸腹翻騰的感覺,還幸好她們早就見識到了衛風的厚顏無恥,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才沒當場嘔吐,既便謝公義都覺得喝酒的胃口一瞬間全沒了!
只不過。或者是海洋民族的熱情奔放。羅馬人甘之如飴,紛紛舉杯迎向衛風,虛碰之後,一飲而盡!
擱下酒杯。衛風似是想到了什麼。向下問道:“安東尼奧閣下。請問有沒有帶金幣?請不要誤會,我只想了解一下。”
安東尼奧二話不說,從懷裡掏出一枚金幣奉上。由母夜叉轉遞給了衛風。
衛風拿手裡掂了掂,份量還是挺足的,正面是東羅馬前皇帝提奧多西披甲像,四周有一圈拉丁文字,背後則是勝利女神像,也同樣被一圈拉丁文環繞。
衛風又示意母夜叉把金幣遞給了謝公義,隨即問道:“公義,金銀幣幣值固定,易於攜帶,是不是比使用金銀塊要方便些?假如咱們在番禺鑄造金銀幣,你覺得如何?”
“這…”謝公義遲疑道:“漢朝使用五銖錢,鑄幣權歸朝庭,凡有私鑄錢幣者,斬!
但後漢末年天下大亂,朝庭名存實亡,各地藩鎮紛紛私鑄錢幣,其特點是含銅量越來越少,幣值也越來越虛,如孫吳的大泉當千、大泉當五千,劉玄德的直百五銖皆屬於此列,他們以虛值錢幣變相掠奪百姓資財,以維持軍務開支,相對而言,曹魏還好一些,曹魏自魏文帝起便下令廢止錢幣,稅賦皆以糧米布帛徵收。
及至我朝,武皇帝滅蜀吳一統天下,重新鑄造足值五銖錢,卻好景不長,僅數十年間便半壁江山滄喪,孝元皇帝雖南渡續嗣國統,但大權旁落,自此私鑄錢幣一發不可收拾,與前朝相比,我朝的私鑄錢不含一丁點銅,且質量越來越劣,如沈郎錢,明重三銖半,錢文卻曰五銖,另有鵝眼錢,一千錢長不盈三寸,更誇張的還有綖環錢,除了中間的大方孔,周邊像圍著條細線,入水不沉,隨手破碎,十萬錢還不滿一捧,故明綖環!
私鑄錢幣乃是暴利,百姓們不堪其苦,故而自發抵制,形成了江東以貨易貨的局面,穀物與布帛不易保存,據此交易不是長久之策,以足值錢幣取代是必然趨勢,可金銀只流通於廣州的貿易口岸,其餘各處既使恢復了錢幣流通,只怕也不願使用金銀,因此,將軍還是重鑄五銖錢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