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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浩提議,不妨在拓跋烈與劉勃勃營寨之間行軍,拓跋烈必然會做出防守姿態,劉勃勃也不敢輕易出兵,另外三家,則會於我軍兵力展開之時才會攻擊,介時,我軍突然轉向,快速穿插圍住劉勃勃部施以強攻,劉勃勃與大王素無怨恨,不支之下或會率部投降,死戰到底的可能性不大,若劉勃勃真能降了大王,或能帶動禿髮傉檀與沮渠蒙遜相繼出降,如此一來,只剩下姚興與拓跋烈,還有北府軍三家,同盟之勢立將土崩瓦解!”
“妙!”王鎮惡猛叫一聲好:“崔大郎君使的好一手虛實相間,劉勃勃恐怕做夢都沒料到,第一個被擒的竟然是他,咱們立刻與蔣將軍協調,請他率軍掩護,另外請崔大郎君鎮守營寨,由鎮惡與徐將軍領軍出戰!”
領軍出戰功勞最大,鎮守營寨功勞很小,但崔浩的本質是文臣,他隨軍是擔當謀士的作用,只要拿出好計策,就是大功,與具體戰役沒有太大的聯繫,正是出於這個原因,王鎮惡才放心請崔浩守寨,換了別的武將,心胸開闊的尚能不予計較,碰上心胸狹窄的,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樹立一個敵手!
要知道,崔浩才略卓群,深得衛風信任,日後與謝公義合掌朝政是必然的,更要命的是,崔浩還有個妹妹即將許給衛風,而王鎮惡只是孤身一人!
不是吃准了崔浩不會生出不快,王鎮惡絕不敢提這樣的建議,哪怕他是衛風指定的主將也要顧忌。
果然,崔浩點點頭道:“好,拜託王將軍與徐將軍了,有浩坐鎮營寨,請放心攻打,另請莫要貪功,破了劉勃勃,立刻收兵!”
王鎮惡與徐道覆雙雙一拱手,急步向外走去。
。……
一個時辰之後,明軍營寨突然號角長鳴,鼓聲震天,三萬五千軍卒攜帶弩炮、車駕快速向劉勃勃與拓跋烈之間穿插,而在另一頭,蔣宣四萬步騎也脫離艦隊,迎著王鎮惡軍而來,水軍則布置了大量艦船正對著拓跋烈營寨,三軍合力,擺出了一副圍殲拓跋烈的姿態。
禿髮傉檀與沮渠蒙遜均是發自內心的鬆了口氣,他們怕的,就是明軍柿子撿軟的捏啊,但現實是,明軍還是挺仗義的,緊接著,姚興遣使前來,要求各出兵五千,與秦軍一萬隨時救援。
劉勃勃站在箭樓上,目中現出了驚疑不定之色,明軍行進的位置恰好卡在他與拓跋烈的中間,多年來馬賊生涯的直覺提醒他,似乎有些不妥當!
劉勃勃咬了咬牙,喚道:“著弟兄們穩守營寨,以防守為主,看清明軍動向再作決定。”
“遵命!”親隨匆匆而去。
“他娘的!果然是衝著老子來的!”在劉勃勃的隔壁,拓跋烈卻恨恨的罵了句,大聲吩咐道:“明軍與我魏人是死仇,既來攻我,孤當死戰不退,諸位,可有決死之心?”
“有!”營寨內氣勢有虹,每個人的臉面都現出了憤恨之色,他們也明白,與明軍作戰,敗了就是死,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一瞬間,寨內充分動員,類似於劉勃勃,除保留部分騎兵,馬匹都被集中到了寨心,弓箭陣、盾陣、車陣在寨內層層布置,這完全是一個防守陣形。
譙的城頭上,謝晦則是眉頭一皺,猜測道:“將軍,晦看明軍未必是去攻打拓跋烈,有很大的可能是衝著劉勃勃而去。”
劉穆之接過來,點點頭道:“看明軍的行軍,他是兩者皆可,但拓跋烈目標太過於明顯,攻打劉勃勃或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而且明軍兩面游擺,可以迫使雙方都采防守陣形,遲緩另一方的救援,這想來是出自於清河崔浩的妙計。”
沈林子跟著道:“將軍,無論明軍是攻打夏人或者魏人,咱們是否要出城支援?”
劉裕略一遲疑,就搖了搖頭:“我六萬大軍被明王困在濄水岸邊動彈不得,城裡實則只有三萬守軍,如不能抓住一擊必殺之機,派軍出城無異於杯水車薪,先看看情況再說罷,其實連同五國聯軍,我方在譙的兵力亦有十萬之眾,與明軍持平,只是太過分散,才會給明軍尋到各個擊破的機會啊。”
“哎~~”劉裕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知道癥結所在是一回事,解決問題又是另一回事,要說開誠布公,最起碼北府軍就做不到,他決不會允許五國聯軍入城,逞論那五方之間也是互有算計。
每個人都跟著劉裕嘆了口氣,世事之無可奈何莫過於此,隨即便紛紛望向了城下。
果然不出謝晦的猜測,兩面疾奔的明軍在即將穿插入劉勃勃與拓跋烈之間時,蔣宣的兵力突然分裂成了三十多個小陣,每個陣都車駕、弩炮齊全,約有兵力一千多,其中四分之三向著劉勃勃與沮渠蒙遜之間快速穿插,並每相隔百來步,就以大車一圍,構築起了一個個千多人規模的陣地,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結舌。
另外四分之一,則方向不變,插入劉勃勃與拓跋烈之間,同樣布置出了將近十個陣地。
第五六三章劉勃勃投降
陣地堪堪布好,秦國與二涼援軍合計兩萬已從正南方席捲而來,可是這樣的布陣方式看似漏洞百出,卻以點控面,陣陣相護,騎兵穿插於其中,將面臨著來自於各個方向的打擊!
一時之間,石彈、巨箭與弩箭漫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