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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可汗!”劉敬宣與司馬休之稱謝起身,同時,還偷偷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果然,郁久閭社侖又問道:“明國確是我柔然的心腹大患,尤其是明王桀驁成性,你們來自於中土,對明王較為熟悉,都說說看,我該如何攻打明國?”
兩個人,均是現出了深思模樣,好半天,司馬休之才道:“如今是六月份,再有兩三個月,便是秋高馬肥之時,可汗應抓緊時間召集草原各部,於秋季發兵南下,先圍住平城,圍而不攻,明王心高氣傲,吃不得半點虧,他必會率軍來援,介時,可汗便於平城之下,率各部聯軍一舉而破之。”
“好!”劉敬宣大叫一聲好:“那姓衛的擅長圍點打援,今次可汗便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若能擊潰明軍,可汗當一鼓作氣南下,為中原之主!”
郁久閭社侖原先的理想只是稱霸草原,可是被劉敬宣這麼一激,心裡立時熱血澎湃,中原花花世界,是草原人心目中的天堂,如果勝了衛風,說不定真有希望入主中原呢!
“砰!”郁久閭社侖猛拍了下身前的木墩,獰聲道:“就按你二人所說,秋季集中全力,南下平城!”
。……
一時之間,大草原上鐵蹄滾滾,迫於柔然的淫威,各部戰士紛紛來附,九月初,在匯集到二十五萬騎兵之後,郁久閭社侖南下,首先占據盛樂,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圍住平城,平城立刻向并州請援,檀道濟得到消息,一刻不敢耽擱,以快馬飛報衛風,九月中旬,衛風領玄甲天軍及精騎五萬北上,於十月上旬抵薊,在這段時間裡,陸陸續續在薊集中了八萬步騎,投擲式與弩箭式弩炮各一千五百架。
十月二十日,檀道濟領兩萬精騎趁夜潛出雁門向西北方向行進,衛風則親領大軍及工匠合計十四萬出了燕山!
燕山之外,土地遼闊,全軍結成一個碩大無比的軍陣緩緩西行,兩側均是弩炮車,前後為騎兵,護著中間的近萬輛車駕,這一路雖然有游騎不斷襲擾,卻形同於送菜,根本撼動不了軍陣半分!
十月三十日,塞北已經進入了初冬時節,雖然還未降雪,但天地間北風呼呼,在這樣的天氣里,明軍抵達了平城以東三十里處,全軍上下就地下寨,衛風則領著諸將放眼環顧,在平城以北的原野上,營帳星羅棋布,占地足有數十里方圓!
其中最大的一片位於中央,這顯然是柔然主力,四周環繞著若干中小型營區,這所有的營寨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不立寨牆,很明顯,草原騎兵以攻為守,根本不懼怕劫營!
向彌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大王,上回在譙,秦、夏、魏三國,另有二涼加北府軍合計三十多萬,也未如今日之柔然勢大啊!”
這一次出征,或許是衛風的最後一次親征,因此劉興男嚷嚷著要跟來,按理說,劉興男的身份是妃嬪,隨軍出征於禮法不合,但衛風經不住糾纏,而且他和劉興男尚處於新婚期,對劉興男的身體頗為迷戀,於是半推半就的帶了出來。
劉興男初嘗男女之事,又破了身,容顏自然更加嬌艷,雖然她不是衛風妻妾中最美的,卻別有一番嬌憨風韻!
“不一樣的!”這時,劉興男接過來道:“向將軍,當時聯軍是陸陸續續前來,又被分割包圍,所以看著不多,可此時的柔然大軍全都集中在了一起,自然感覺勢大。”
衛風微笑著點了點頭:“草原游騎其實中看不中用,他沒有戰略戰術,作戰一哄而上,裝備也極其簡陋,真要捉對撕殺,我明軍騎兵一個抵他三個,他之所以難纏,一是悍不畏死,二是來去如風,敗了可以循入漠北深處,我中土騎兵人生地不熟,很難捕捉到行蹤,即使強行追上了,損失也極為慘重!
當年霍去病入漠北,雖然斬首數萬級,卻也付出了重大代價,他隨軍有十萬匹戰馬,回返時只剩下了一千七百餘匹,馬都去哪兒了?都被吃掉了,可見漠北條件之惡劣,因此,今次柔然主動來擊,實為清除草原禍患的天賜良機,只要檀將軍能把守住陰山山口,郁久閭社侖定然是有來無回!”
“好了,將軍,您也別太小看柔然,能在一二十年間雄踞漠北,怎麼都是有些本事的,前面有人來了。”劉興男伸手向前一指。
數萬騎兵呈散兵線緩緩壓來,這些人,大多身著皮襖,背上背著弓箭,手裡的武器以長矛與狼牙棒為主,刀劍不多,畢竟草原上的鐵是非常緊缺的。
但是狼牙棒千萬不能小看,他是騎兵衝鋒中的大殺器,狼牙棒就是一根粗大木棒,表面亂七八糟釘滿鐵釘,貌雖不揚,挨上一棒最少卻半條命去掉,而且他造價極其便宜,適合條件艱苦,力氣渾雄的草原騎兵使用。
在這數萬騎兵的當頭,是一名身披明光鎧的中年粗豪漢子,身周有數十人拱衛。
隨著距離越發接近,劉興男突然驚呼一聲:“這…這不是萬壽叔父嗎?他竟然投了柔然?”
衛風及其諸將雖然沒見過劉敬宣,但仔細一看,臉模和劉牢之的確有幾分相似。
“他娘的!”衛風忍不住罵道:“孤還奇怪呢,郁久閭社侖遠在漠北,怎麼可能知道孤長女的芳名?尤其是連年齡都摸的一清二楚,有劉敬宣那就不奇怪了,和劉敬宣並行的當是司馬休之,領頭的那人應該是郁久閭社侖,定然是他倆挑唆郁久閭社侖上門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