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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教訓的是,是末將莽撞了!”張寧臉面微紅,訕訕的拱了拱手,其餘諸人也先後現出了赦然之色。
衛風若無其事的揮了揮手:“走罷!”說著,策馬向前馳去,親衛們紛紛跟了上前。
當天傍晚,全軍上下近四萬人,乘著剿獲而來的船隻向著下游緩緩駛去,而在京口城頭,望著漸行漸遠的船隊,劉穆之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一絲失望油然而生。
劉嬌則是望向江面,久久不言語,她感覺,今天過的太快了,才見到心儀的人兒,話還沒說幾句,更沒有尋到單獨相處的機會,可是,人已經走了,下一次見面不知該什麼時候了,他明白自已的心意嗎?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劉嬌的芳心既甜蜜又苦澀,美目中射出了濃的化不開的相思。
劉興男扯了扯她,小聲道:“姑母,真搞不明白你在想什麼,這個人雖然品性不怎麼樣,但既然是你認定的,那為何不與他一起走呢?你看你現在,滿身的幽怨,連興男都能感覺到,父親也真是,今日就該替你們把親事敲定下來嘛!可能忙忘了吧?要不這樣,那個人剛走,讓父親派人騎快馬帶你去追趕,應該能趕上的,總之,是好是歹,你就隨他去山陰吧,不過,興男會時刻關注你的,如果你受了委屈,或是被他家大婦欺負了,請姑母放心,興男會第一時間殺上門替你討還公道,哪管她什麼太原王氏!”
劉興男看向了一臉稚氣的劉興男,伸手把她一攬,搖搖頭道:“興男你還小,過兩年就會明白當心裡裝著個人的那種患得患失滋味,至於委屈不委屈的,連門都沒過呢,現在談還早了些,姑母暫時沒有主動去找他的想法,走吧,天快黑了,嫂嫂也該等急了。”
“嗯!”劉興男轉身面向劉裕,大聲提醒道:“父親,下次您別忘了啊,興男會提醒您的!對了,您也早點回家啊!”說完,扯著劉嬌向城下走去。
劉裕哭笑不得,他暫時還沒有撮合兩人的想法,他的目地只是安排見個面,聊解下劉嬌的相思之苦,畢竟把親妹送出去做小,開不了那口啊,這事該由衛風來提,然後自已勃然大怒,給他點顏色看看,再逼他許下諸多承諾,最後才看在妹妹的面子,勉為其難的點頭應允!
同時還有一點,目前與衛風敵友難分,把妹妹嫁與他就怕會引來劉牢之的猜忌,這可不好說!
仿佛心有靈犀,劉裕剛剛生出了這個念頭,劉穆之就略一遲疑,拱了拱手:“將軍,輔國將軍理該於數日內回返,穆之以為您與衛將軍不可過於親近。”
“連先生也這麼想?”劉裕頗為無奈,劉毅、諸葛長民、孟昶等人也相繼點了點頭,顯然是支持劉穆之,畢竟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劉裕雖暫時掌京口,但劉牢之必然會安排人手秘密監視,所有的一切都瞞不過去。
“呵呵~~”劉裕突然自顧自的笑道:“大丈夫但求問心無愧,國是國,家是家,輔國將軍既以京口托我,理該知曉我的為人,算了,不提這些了,今夜大伙兒都辛苦點,雖說孫恩已逃返海島,可咱們還得把城防再加固一下,另外天氣炎熱,城外的屍體必須於明日日出之前清理乾淨!”
“遵命!”眾將領命,紛紛散去。
第一六五章出鎮句章
(謝謝最愛初音妹子的打賞~~)
接下來的幾天,京口恢復了平靜,衛風領輕騎大破孫恩,解了京口之圍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建康,出奇的是,除了司馬尚之作出了退兵回壽春的跡象,朝**下對此無任何反應,就仿佛孫恩不曾來鬧騰過。
七月十六日,即衛風離去的第六天,劉牢之領一萬五千精騎率先回返,步卒與輜重乘船還在路上,劉牢之是七月初八接到了京口告急,當即大驚失色,立刻收兵而還,按他的原計劃,是秋冬之交再回京口,畢竟出門才個把月,這麼短的時間很難有收穫。
而南燕也於第一時間得到了劉牢之率北府主力坐鎮下邳的消息,立刻屯重兵於穆陵關(今山東濰坊市境內)伺機而動,穆陵關是沂山東麓古齊長城的隘口,曾是戰國時齊魯相爭的戰略要點,是齊長城沿線最雄偉、也最險要的關隘,過了穆陵關,則一馬平川,南燕都城廣固將直接暴露在晉軍的兵鋒之下。
由下邳至京口,騎兵走陸路約一千五百里不到,一路上,北府精騎憂心忡忡,日夜趕路,奈何他們只有單馬,每三十四里必須要停下來休息一陣子,因此足足花了九天工夫!
幸好京口除了戰死數千士卒,城池並未失陷,這讓北府精騎均是暗鬆了口氣,只不過,劉牢之不淡定了,竟然是衛風破的孫恩!他寧可是司馬尚之都不情願是衛風!
入了城門之後,劉牢之明顯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京口百姓似乎對自已不再如以往那般崇拜了,嘴上雖然喊著歡迎,臉上也雖然掛著笑容打招呼問好,可那笑容底下,多多少少都隱含著一絲敷衍的意味,劉牢之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京口百姓已經對衛風存了感激,而對於自已,則多了些責怪與失望,畢竟是自已遠循下邳,才給了孫恩乘虛攻打的機會。
然而,事情都發生了,劉牢之根本沒法補救,那戰死的數千名軍卒向誰去喊冤?他們的家眷會不會把這一切都歸疚於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