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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襲慕容熙之前,他軍中幾乎沒有騎弓,根本沒法訓練,後來雖然剿獲了騎弓,可是訓練弩騎兵的成本與周期要明顯縮短,因此衛風只在親衛中訓練返身回射!
訓練的達標標準是,必須能開三石強弓,在疾馳時回射百步外的標靶,十箭八中算過關,目前張閒等三十人達不到十箭八中,勉強是十箭五中的水平。
接連兩輪弩箭射出,魏軍有近三十人墜馬,但這時的距離已經接近百步了,再以弩箭迎擊,對方將會得到射箭的機會,於是親衛們不約而同的收起神臂弩,取出了弓箭。
一追一逃中,稀稀落落的箭矢向後射去,由於運動中的準頭不好把握,因此以射馬為主,就著零星的馬匹嘶鳴,一匹匹戰馬中箭失蹄,轟然翻倒在地向前猛衝,連帶馬上的騎士也被摔的七暈八素,其中有個別人手腳斷折,哀號不止,偶爾也有人中箭墜馬。
三十人抵擋數百人的追擊,箭矢較為分散,短時間內的死傷並不顯眼。
親衛們並不是隨便射,他們得護著車隊,不能馳的太快,所以專撿突前的魏人放箭。
“你他娘的,有種別跑,停下來和老子們戰一場,光會跑算什麼鳥蛋?”魏人又急又氣,紛紛破口大罵,沒辦法,親衛牢牢控制著雙方的距離,他們的箭射不到那麼遠啊!
禁軍雖然精銳,卻只限於衝鋒限陣,而親衛的訓練不但要人命,訓練科目也是衛風由前世特種兵的訓練稍作改動而成,這其中天差地壤之別,可以說,小範圍作戰正是親衛發揮特長的舞台!
在一支支箭矢的索命之下,追兵傷亡了數十騎,這讓魏人均是暗感驚駭,但身為禁軍的驕傲不容許他們撤退,就在這時,前方的地平線突然出現了一道黑線,正在快速接近當中!
一名禁軍陡然驚呼道:“不好,前面有騎兵,定是晉人前來接應那逆賊!”
迎面撲來的騎兵,從規模判斷,約有兩三萬之眾,這使得崔氏父子大鬆了口氣,一絲絕處逢生的喜悅油然而生,同時,心裡還升出了種自豪感,對於他們來說,衛風的騎兵是中原的王師,多少年了,終於見著王師了啊!
清河崔氏雖然歷仕氐、丁零、鮮卑慕容部與拓跋部,但他們的血管中流動的始終是華夏血脈,為保持血統的純淨,也堅持不與各族權貴通婚,他們的通婚對象,只限於河北與幽燕大族。
魏人卻是一瞬間面如死灰,又有一人急呼道:“晉人以如此之多的兵馬接應,恐怕志在平城,咱們速速回返,趕緊稟明陛下!”
“速退,速退!”禁軍陸續勒轉馬頭,向著遠處馳去。
親衛們也不反追,紛紛放慢馬速迎向自家騎兵,這一次領軍的是蔣宣,從騎隊中馳出拱了拱手:“辛苦張將軍與諸位弟兄了,這一路已無魏人,你們休息片刻可以放心回返。”
張檢也拱了拱手:“連續奔波兩日夜,弟兄們與馬匹,崔家諸人都吃不消了,還虧得蔣將軍及時來援,但為何領如此之多的軍馬,難道是去攻打平城?”
蔣宣笑道:“平城突發動亂,此乃殲滅拓跋氏的天賜良機,將軍差我去碰碰運氣,如有可能,趁亂奪城,若無機會,先暫時駐紮,等著將軍引主力前來!”
張檢提醒道:“拓跋嗣頗得人心,恐怕,此時的平城已被他牢牢控制,蔣將軍匆要大意!”
蔣宣點點頭道:“我自然會留意,張將軍請回吧,將軍在薊等著你們。”說著,勒馬回歸了騎隊。
張檢也吁了口氣,領著親衛向車隊緩緩馳去,車隊早已停下,每個人都下了車,以女人為主,幾乎個個俏面煞白,互相攙扶,甚至都有人站不穩了!
連續兩日兩夜在車上吃住,讓她們對車輛生出了恐懼,如果只能步行回薊,她們也願意。
崔氏父子也失了風度,不再是正襟危坐了,而是靠著車廂,一屁股做在了地上,崔宏招招手道:“來,張將軍,坐下歇一陣子,咱們先吃點東西,這他娘的如果不是有援軍及時趕來,老夫這把老骨頭都要顛散嘍!”
張檢愕然,崔宏不顧身份一屁股坐地上已經使他很吃驚了,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老傢伙竟然會口吐粗言。
崔浩尷尬的笑道:“父親是累壞了,呵呵~~莫說張將軍,浩也驚訝的很,張將軍匆要見笑啊!”
“哪裡,哪裡!”張檢席地而坐,在崔浩父子的刻意攀談下,三人間的氣氛越來越融洽。
第五二二章拼死一搏
其實崔宏、崔浩父子對張檢是存了結交的心思,他們投奔衛風,屬於後來者,比不上王謝等族,這顯然失了先機,要想扳回劣勢,除了想方設法把幼女嫁過去,另外便是尋找奧援!
張檢雖然名為親衛,從表面上看是衛風的家僕,但是衛風日後稱了帝,就必然會搖身一變為禁軍統領,禁軍的官階儘管比不上在外征戰的各號將軍,可禁軍是什麼人?那都是衛風最信任的人!
經過連續數日逃亡,他們自認為與張檢既便算不上肝膽相照,也能算作患難之交了,這份情誼,無論如何都不能拋棄。
這一歇就歇到了第二天清晨,除了親衛們需擔負警戒,包括車夫在內,每個人都美美的睡了個好覺,接下來的幾天也不急於趕路,以日行百里的速度向著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