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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再也忍無可忍,不悅道:“劉興男,你少得意,北府軍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對北府軍有一丁點的功勞嗎?有沒有?再退一步說,目前我的確不如北府軍,這是事實,可北府軍有多久歷史?我才成軍多長時間?人啊,不能固步自封,要用發展,比較的眼光看問題,再有個三五年,你父親的那些鬥艦,在我眼裡就是一堆爛木頭,信不信由你!”
“吹牛誰不會?”劉興男不屑的嘀咕了聲。
“好了,興男,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劉嬌狠狠一眼瞪了過去,卻驚呼道:“唉呀,打起來了!”
前方海面上,北府軍的一艘鬥艦拉近了與孫恩艦船的距離,北府戰士率先投擲出犁頭鏢,儘管大部分落進海里,但仍有幾支命中,船的側舷立時現出了幾個碗口大的黑洞,還有一人被重重擊中胸口,口中鮮血狂噴,悽厲的慘呼聲隔著數百步都能聽見。
僅幾息工夫,轟隆隆一陣悶響,兩條船的側舷靠貼在了一起,瞬間的衝撞激起了巨大的浪花,兩船之間,一道數丈高的水柱沖天而起,緊接著,反作用力與奔涌的浪潮把兩船迅速拉開,但北府軍不愧為專業水軍,在巨大的顛簸中,弓箭手居然還在射箭,而水手也瞅準時機,把一道道勾索擲了過去。
十餘條勾索同時發力,兩船再次靠近,“砰!砰!”兩聲巨響,拍杆重重擊打上敵船,眨眼工夫已是木屑紛飛,伴著血漿殘肢向四面八方拋散,甲板被血水染的通紅,船舷憑空出現兩個大洞,海水沿著大洞倒湧上來,船身瞬間傾斜下去!
又一艘北府鬥艦趁機繞到另一側,拍杆跟著重重擊打,又是兩下砰砰巨響,那一面也被打出了兩個大洞,北府戰艦紛紛倒劃大槳,以最快的速度脫離,而這條船猛的向下一沉之後,竟原地打起了旋,洶湧的浪花把海水拍入船倉,旋轉的速度愈發劇烈,不多時,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水聲響動,整條船轟然傾覆!
第二一一章最後的希望
這條船的船底翻上了海面,水花噴濺中,一個巨大的漩渦驀然張開了獰猙的大嘴,貪婪的吞噬著水面上的任何物體!
掙扎哀嚎的孫恩軍卒、已經死透的屍體、碎木板,弓箭、長矛等等諸如此類,全被它一口吞了進去!
這隻漩渦仿如一個無底洞,似乎很不滿意於吃下的小傢伙,還在一點點的把船隻緩緩拽向深處,又是轟隆隆一陣巨響,船隻從中間斷為了兩截,一陣數丈高的巨浪落下之後,除了翻滾的波濤,海面的一切,連帶漩渦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孫恩軍剩下的船隻竟傳來了哭聲,還伴著絡繹不絕的請降求饒聲,雖然不知道被北府軍生俘會是怎樣的結果,卻好過落海里活活淹死啊!
一般來說,沿海討生活的人多多少少都通些水性,如果是夏季,水性好的或會心存僥倖,這裡距海岸線並不太遠,無非三四十里罷了,有游回岸上的可能,但如今正是隆冬,落海里只能是凍死!
會稽軍的上上下下也是目瞪口呆,紛紛倒抽了口涼氣,僅用了兩艘鬥艦一次配合,就擊沉孫恩一條船,這是一次完美的示威,展示出北府軍作為老牌軍事存在的強大力量!
衛風轉頭看了看,有些將士的臉面帶上了一絲沮喪,還有人現出了恐懼之色!
衛風頓時破口罵道:“他娘的,都給嚇著了?不錯,咱們這些船對上北府軍的鬥艦的確勝算很小,他北府軍也很強大,但咱們會稽軍勝在年輕,勝在上下一心,北府軍派系林立,互相勾心鬥角,豈不聞,禍起於蕭牆而不在於外?內部不靖,必將自招其禍!
我軍的變化之大有目共睹,從一開始吊二郎當的油子兵,成長為有組織,有紀律的強軍,這才多久?才兩年時間!你們難道一點都不自豪嗎?本將還是那句老話,過上三年五載,北府軍見著你們,只有繞著走的份,諸位有沒有信心?”
“有!”整條船轟然應諾,一時士氣大振!
“好!”衛風銳目一掃,喝道:“讓弟兄們都圍上來,爭取生擒孫恩,其他財貨俘虜莫要與北府軍爭搶!”
“遵命!”傳令兵重重應諾,分別散開向各船打出了旗號。
這一次,劉興男乖巧的閉上了嘴巴,她可以嘲諷衛風,卻不敢得罪整條船上的數百人啊!
劉嬌則是暗暗搖了搖頭,其實依她的原意,衛風投靠兄長,兄長必然會倚為腹心,將來也會給予相應的封賞,這不挺好嗎?何必爭呢?只是,她也清楚在這種事情上勸誰都沒用,不走到絕境,誰都不會向對方俯首稱臣,至少在目前是提都不能提,必須要等待合適的時機到來,而在這相當長的時間內,她所能做的,唯有儘量阻止雙方發生大的矛盾衝突,以致結下解不開的死仇。
當然了,這只是劉嬌單方面的美好願望,她不知道自已有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如果兄長與這個人真走到了兵戎相見的那一步,自已的勸說有用嗎?
劉嬌轉頭看向了衛風,衛風似乎全無所察,目光炯炯,注視著海面上北府軍對孫恩的圍剿,並伴著時不時的輕微皺眉和掐動手指,仿佛在計算著什麼。
‘哎~~’暗暗嘆了口氣,劉嬌把美目儘量投向遠處,希望能看清她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