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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嬌不禁喚道:“興男…”
劉興男強壓下不舍,若無其事的打斷道:“姑母,你太不值了,之前是誰說那麼好聽,絕不能委屈你,可現在呢,說變臉就變臉了!”
第二九零章縱論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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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男你少說兩句!”劉裕低斥了聲,轉頭向衛風示意道:“衛將軍,請先去廳堂,既然難得前來,咱們兄弟理當秉燭夜談。”
“衛某正有此意!”衛風拱了拱手,又道:“不過,衛某的妻室還在外面,不知可否請她進來?”
“哦?”劉裕訝道:“原來弟妹也來了?這倒是難得,阿嬌,你替愚兄把王家女郎迎來。”說著,給臧愛親打了個眼色,夫妻二人雙雙步向了廳堂,劉興男略一遲疑,跟著衛風與劉嬌向外走去。
由於劉裕家地方有限,因此親衛們依然在外等候,僅王蔓和陳少女被迎了進來,出於女性的本能,臧愛親立時打量起了王蔓,雖是一身戎裝,卻令她由不得不暗暗讚嘆,無論容貌還是雍容貴氣,都要比劉嬌強些,果然是出身於頂級門閥的高門士女啊!
王蔓已邁前一步,迎上臧愛親的目光,微笑著施了一禮:“蔓見過兄長與嫂嫂了。”
劉裕意味深長的笑道:“弟妹大仇得報,愚兄給你賀喜了,來,快請入座,寒舍簡陋,若有招待不周,尚請見諒。”
“兄長客氣了。”王蔓謙讓了句,與陳少女陪坐在衛風左右,劉興男乖巧的給各人奉上了茶水,坐在了劉嬌身邊。
劉裕看向了妹妹,嘆道:“阿嬌,衛將軍言之有理,你入他衛家的大門。雖嫌倉促了些,但如今時局難明,確是不宜大操大辦,你也拖不起了,明早開門便與衛將軍去建康罷。”
劉嬌看向了身邊的劉興男,恰見劉興男也向自已望看來,眼圈略有些泛紅,蓄滿了濃濃的不舍,這讓她心中一酸,情不自禁的把劉興男摟入懷裡。紅著眼睛叮囑道:“興男。姑母不在了,你要學著自已照顧自已,要聽阿兄與嫂嫂的話,你的性子也要儘量收斂。爭取早日尋個好人家嫁了。別讓姑母牽掛。知道嗎?”
劉興男抽了抽小鼻子,點點頭道:“姑母放心,興男不會讓姑母牽掛的。姑母也要照顧好自已,還要早日生個小寶寶下來,興男還想抱抱小外甥呢!”
隨著話音,劉興男的眼淚水已布上了臉頰,連忙把腦袋埋進了劉嬌胸口,狠狠擦拭了幾下,就再也不拿出來,因此沒人留意到,她的臉面竟漸漸地浮出了一抹掙扎!
劉嬌並沒有接腔,只是拭了拭眼角,屋子裡彌盪起了一股離別時的傷感氛圍,王蔓、陳少女與臧愛親也擦了擦已不知於何時模糊了眼眸的淚珠,尤其是臧愛親,由於劉嬌與劉裕的年齡相差過大,因此說成一手把劉嬌拉扯成人毫不為過,她對劉嬌懷有一種介於姊妹與母女之間的特殊感情!
數年前,曾親手把劉嬌嫁去了建康,通過零星傳回的訊息,臧愛親清楚劉嬌並不順心,而今日,劉嬌將跟隨她生命中的第二個男人遠離自已,雖然這是她的選擇,可身為一個喪夫二嫁,又年歲偏大的女人,還給人做妾,往後會幸福嗎?
臧愛親有些擔心,忍不住抬頭道:“衛將軍,既然阿嬌鐵了心要跟著你,那妾就托大以嫂嫂自居了,嫂嫂只求你對阿嬌好一點,閒下來多掛念著她,在阿嬌人老珠黃之後也莫要嫌棄,阿嬌的前半生已經很不幸了,嫂嫂實在不願她的後半生鬱鬱寡歡啊,王家女郎,如果阿嬌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也望你多多包容,嫂嫂把阿嬌…託付給你們了,嗚嗚嗚~~”
臧愛親黯然垂淚,受氣氛影響,劉嬌與劉興男禁不住抱頭痛哭,王蔓也抹了把眼淚,強笑道:“嫂嫂你誤會了,咱們家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家裡的姊妹沒有誰比誰更高一等,何況嬌嬌姊雍容溫和,包括蔓在內,姊妹們歡喜親近都來不及,哪會妒忌不滿呢?”
衛風跟著拱了拱手:“嫂嫂,或許你對我的印象不大好,但我只說兩點,能得嬌嬌姊的青睞,實為三生有幸,我心裡只有感激與愛護,而我衛風也不是始亂終棄的人,請嫂嫂放心!”
“嗯!”臧愛親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點了點頭。
劉裕卻是端起茶碗,向四周一敬,喚道:“都別哭了,好歹是阿嬌自已的選擇,咱們作兄嫂的,只能操持到這一步,今日是阿嬌大喜的日子,哭哭泣泣算個什麼?來,諸位以茶代酒,祝願阿嬌與衛將軍幸福和滿,干!”
“砰!”的一聲,劉裕一飲而盡,把茶碗向几上重重一擱,眾人紛紛端起茶碗喝乾,一碗熱茶下肚,氣氛倒是放鬆了些,劉裕家三個女人的哭聲也漸漸止歇。
劉裕把目光投向了衛風,問道:“自我朝南渡近百年間,雖屢有強藩凌迫朝庭,但王敦舉兵東進,有郗鑒、庾亮、王導等一干正直之士護翼孝元皇帝左右,及至庾亮以國舅身份挾幼主亂政妄為,又有王導聯結郗鑒、陶侃居中掣肘,令其始終不能獨大,再到桓溫歷數十年經營,每欲窺伺神器,則有謝安與之周旋!
綜上所述,司馬氏似乎總能化險為夷,可時至今日,相王於月前敗亡,輔國將軍眾叛親離,朝里朝外再無人令桓玄忌憚,衛將軍以為,桓玄會否行代禪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