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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圍困、策反、還是施加壓力在天津面前都沒有用,因為天津有來自於海上的支援,除非魏國能建立起一支強有力的水軍,切斷天津的生命線,可這顯然不是幾年內可以做到的。
同時佯攻也不可為,晉軍床弩與投石機的犀利拓跋儀見識到了,佯攻一方面是白白送死而已,另一方面是平白助長了晉軍的士氣,他如今面臨的問題是,要麼不攻,要攻就必須總攻!
拓跋儀的心裡生出了絲凜然,衛風築的城池看似是一不毛之地,實際上已經把魏國逼入了死角,由於天津的遏制,使得幽州完全變成了一塊雞肋,最起碼,駐紮於幽州的兵力非但不敢輕易去攻打龍城,還要防備晉國從海上增兵攻打薊!
在魏國君臣的計劃里,是先取下幽州,與從平城的兩個方向同時出兵,一舉滅去燕國,只是就目前的形勢來說,天津存在一天,幽州的兵力就一天不敢輕動!
這座方圓五里,還未完工的小小天津城,給魏國帶來的威脅不下於秦、燕、柔然等任何一方勢力。
‘果然不是個尋常人物!’拓跋儀禁不住的暗暗贊了聲,他突然意識到,攻打天津竟然是一錘子買賣,勝了自然最好,可是敗了,不光是難以向拓跋珪交待,還會對魏國的聲威帶來災難性的影響,所謂望風而降,就是大勢已成,敵人還沒開打已經投降了,但如果大魏國不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還有誰會不戰而降?
莫名的,拓跋儀竟起了絲猶豫,天津究竟打不打?打吧,他沒有一戰而克之的把握,勝負在他眼裡,只是五五開,如果不打,一是軍隊都拉來了,不戰而逃在慕容垂死後還沒這個先例,二來此時的天津只是初建,隨著時日深久,必然會逐漸把防禦完善,到那時再攻打,將會面臨著更多的困難。
又一名部將似是看出了拓跋儀騎虎難下的處境,跟著就勸道:“衛王,聽說晉軍抓捕了大量高句麗人作為勞役,這些人必然心懷怨恨,如果我軍能破城而入,高句麗人或會舉義響應,里外夾擊之下,晉軍豈能不敗?”
拓跋儀想想也是,反正自己已經沒了退路,於是猛一咬牙,就大喝一聲:“傳令,把營寨中的一萬軍也調來,今次破釜沉舟,誓要攻破天津!”
“遵命!”兩名親隨策馬向回奔去。
約半個時辰不到,又有一萬軍注入了戰場,魏軍的總兵力達到了七萬。
拓跋儀也不說話,他明白,自己的軍隊根本不需要鼓舞士氣,只是大手一招!
“咚咚咚~~”第一通鼓重重檑響!
七萬魏軍,分出左右兩翼各一萬五千軍向著南北二門行進,各配有七千騎兵,攻城器械五分之一,作為側翼輔攻,拓跋儀自領四萬主攻西門,配有一萬五千騎兵,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花招伎倆全都沒用,完全是憑著實力硬拼。
“咚咚咚~~”約摸半個時辰之後,第二通鼓響!
頓時,所有的軍陣一起前推,那排山倒海般的壓迫,令人禁不住的緊張起來。
張寧不由贊道:“將軍,這是咱們第二次守城了,上次面對孫恩的十餘萬大軍也沒有如今日般的壓力,魏人果然名不虛傳。”
衛風淡淡道:“精銳又如何?終是血肉之軀,拓跋儀既然送死,老子不收還真是對不起他了,傳令,著騎兵做好準備,隨時與本將出城追擊!”
“遵命!”一名親衛匆匆奔下了城頭。
衛風又轉頭道:“劉興男,你下去吧,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豈不是虧死了?劉兄與嫂嫂養了你十二年,而我把你由十二歲拉扯到了十六歲,我容易嗎我?可是我連你的紅丸都沒取呢!”
“您…您不要臉!”劉興男氣的俏面通紅,好半天才冷哼道:“興男站您背後,有流矢也是先射中您!”說著,身形一閃,躲到了衛風身後。
城頭眾人均是哭笑不得,緊張的氣氛也消散了些。
“咚咚咚~~”第三通鼓突然響起,這一通鼓,鼓點又急又快,顯然是發出了總攻的信號!
“殺!”天津城外頓時爆出了震天的喊殺聲,衝車、木驢、雲梯等紛紛加快了行進速度,投石機與床弩也開始就地安置,但更加有衝擊力的,還是魏人的騎兵出動了。
夾雜在攻城器械與步卒之間,騎兵鋪天蓋地而來,乍一看,似乎沒有隊形,卻基本上以五十人為一小隊,前排的騎兵撐起圓盾,後排的騎兵紛紛擎出了弓矢,呼嘯而過,絲毫不帶減速!
根本不用衛風下令,石彈、巨箭、八寸短矢傾泄而出,其中巨箭主要是打擊雲梯,凡是被擊中,木質的擋板就像紙糊的一樣,被打的木屑四散迸飛,緊接著,巨箭又把一具具身體射穿,伴著慘叫聲,屍體如下餃子般跌落下來!
有一些雲梯倒霉的被擊中支架,支架當場斷裂,在搖搖晃晃中,雲梯轟然垮塌!
而石彈的轟擊目標是魏軍的投石機與床弩,還兼顧木驢與衝車,每當擊中,便是嘭嘭啪啪聲不斷,甚至有的投石機與床弩還在拽拉著梢杆和弓弦,就已經連續中彈,被打成了一堆爛木頭!
觀戰的拓跋儀與眾將均是暗自心驚,一名部將不敢置信道:“晉軍的投石機與床弩為何能發射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