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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兄弟請!”見衛風上前,劉裕略一欠身,伸手示意。
“好說,好說,劉兄先請!”衛風的謙讓剛剛脫口,猛然間,一聲清叱響起:“外軍不得入城!”
“呃?”衛風一怔,舉目看去,一個約十一二歲,身形還未長開的小女孩一步攔在自已身前,兩腿橫跨,雙臂張開,那稚氣的臉龐帶著毫不掩飾的得色!
衛風視線再一掃,包括劉裕在內,北府諸將竟無一人阻止,還全都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分明是在報去年的一箭之仇啊!
衛風又把目光移回重新看去,這個女孩子似乎是城頭站在劉嬌身邊的那個,難道是劉裕的女兒劉興男?念頭剛冒出,臉面就控制不住的浮出了一抹古怪,習慣性地瞄向了那對小胸脯。
十一二歲的女孩子,也就是前世五六級的小學生,有相當一部分還沒開始發育,即使發育的早,也只是剛剛起步,衛風運足目力,才勉強看到劉興男的胸部有著細微的起伏,這還是夏季衣服穿的少,如果在秋冬季那就是一馬平川!
劉興男哪曾被男人如此無禮的注視過胸脯,粉面漸漸地蒙上了一層酡紅,頗有些手足無措!
北府諸將卻是大眼瞪小眼,這人太不講究了吧?之後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劉裕。
劉裕也是無比尷尬,心裡早問候過衛風的祖宗十八代了,可這是自已女兒主動跳出來的,被輕薄又能怨得了誰呢?於是“咳咳~~”,趕忙清咳兩聲。
劉興男立刻回過了神,恨恨瞪了眼衛風,微紅著臉頰怒道:“說的就是你,你那賊兮兮的眼睛看什麼呢?究竟進不進來?”
衛風收回那猥瑣的目光,微微笑道:“即然外軍不得入城,那本將只能辜負劉兄的好意了,告辭!”說著,竟要向回走去。
北府諸將全都傻眼了,劉興男已是急忙叫道:“哎~~你這人要不要臉啊!外軍不得入城的規矩是誰定的?去年是誰在山陰城下說的那麼好聽?你給輔國將軍不是大道理一套接一套嗎?怎麼輪到自已就那麼膽小了?孤身不敢入城,是吧?哼!還枉得姑母誇你為英雄呢?膽小如鼠的人,又怎配稱為英雄?”
衛風不急不忙道:“輔國將軍豪氣沖天,乃是我等無名小卒需要仰視的存在,實在是沒法比啊,何況英雄是劉家娘子說的,你見我有哪一句應承的話?對了,讓我猜猜看,你該是劉兄的愛女吧,那就托大稱你為劉小娘子好了。”
正說著,衛風突然臉面一沉,不悅道:“自古以來,英雄都沒有好下場!劉小娘子,你是在咒我啊!我也不屑於當英雄,人只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做好自已已是足夠,哪管不相干的人如何看待?為別人活,還不夠累的,劉小娘子,我說的可有道理?”
“一派胡言!”劉興男臉面通紅,冷哼一聲:“你帶兵入城,分明是瞧不起我北府軍!你還如何狡辯?”
“哈哈哈哈~~”衛風仰天笑道:“劉小娘子,你雖未成年,給人扣帽子的本事倒不小,十八年前,北府軍強渡淝水大破苻堅,鑄就了赫赫威名,如今怎會懼怕我這區區五百輕騎?這要傳了出去,天下人會如何議論?你可能擔待的起?”
第一六二章不做叔父做兄妹
“你…”劉興男簡直要氣的頭頂冒煙了,在她十二年的生命中,從未見過如此無賴的人,明明是自已不敢孤身入城,怎麼反成了北府軍沒氣量?
她很為劉嬌不值,覺得劉嬌被衛風的外表所惑,竟瞎了眼看上了這麼一個金玉其外而敗絮其內的傢伙!
北府眾將卻是倒抽了口涼氣,他們的感受與劉興男截然不同,言辭鋒銳,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也是一種本事,尤其是劉穆之,臉面竟有了一抹凝重浮現,他突然意識到,除非北府軍願意在將來臣服於衛風,否則很可能會有兩雄爭鋒的局面出現!
目中頓時閃出一絲狠厲,劉穆之立刻給劉裕打了個眼色,示意即便背上千古罵名也要把衛風留在京口,以絕後患!
劉裕暗暗嘆了口氣,劉穆之的意圖他如何不明白呢?但劉裕素來恩怨分明,他不是不清楚衛風會是個強有力的敵手,同時誘殺衛風除了於名聲有損,也不會帶來過大的負面影響,可他沒法點這個頭,他欠衛風一條命,更逞論衛風還是他妹妹劉嬌的心上人。
‘大丈夫理當堂堂正正,何須行下作手段?即使他日不敵,也能落得個問心無愧,而且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就讓衛兄弟瞧著,誰才能最終成就不世偉業!’驀然間,劉裕猛爆出一股昂然氣魄,這令得場中的有心人均是微微一凜。
衛風也是現出了一絲讚許之色,說實話,劉穆之的殺機他並非沒有覺察到,可那又如何?有五百男女親衛傍身,憑著京口城裡的數千疲憊之師,他有脫逃而出的自信,更何況,如果時機把握得當,說不定還能獲得北府中下層軍卒與百姓的同情,這對於將來吞併北府軍是極為有益的,只是劉寄奴不愧為劉寄奴啊!
劉裕的氣勢來的突然,去的也快,轉瞬之間,已是神色如常,向劉穆之略一擺手,示意不要亂來,又看了看劉興男,低斥道:“興男,衛兄弟不過是說笑罷了,休得胡言亂語!”
“哦!”劉興男也產生了種很古怪的感覺,她覺得這一刻的父親與以往相比,多了份威嚴,當下不敢再說什麼,訕訕應了聲,只是仍不忘狠狠瞪了衛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