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頁
張猛被押送給謝混之後,由謝混開膛挖心,當場下酒生吃!
在古人的意識里,心是靈魂居住的地方,把心挖出來吃掉,相當於吃掉該人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劉牢之趕忙摸上佩劍,把心一橫,撥劍向脖子抹去!
頸脖剛剛感受到了劍刃的森寒,卻是“嗖!”的一聲銳響,一枚箭矢准准射中了劉牢之的手腕,“當鋃!”一聲,佩劍掉落在地!
劉牢之也顧不得手腕上血如泉涌,轉頭看去,借著月色,正見衛風不急不忙的收起了弓箭。
劉牢之明白,自已想死也死不了了,必然是被捆縛到王恭靈前開膛挖心的下場,索性昂首挺胸,冷冷瞪視衛風!
說來也巧,衛風領著騎隊奔到京口附近時,恰好見著了逃散的劉牢之部曲,通過詢問,這才及時趕來,否則,能不能活捉劉牢之還不好說呢。
轉眼工夫,騎兵把劉牢之與那兩名老僕團團圍住,騎士們均是目中射出銳芒直視而去,劉牢之也面冷笑狠狠回瞪!
王蔓忍不住的厲聲斥道:“劉牢之,你這惡奴,你可有想過會有今日…”
衛風連忙揮手喝止:“不要與他廢話,他一夜之間由一名跺一跺腳朝庭也要震三震的江東最強藩,滄落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心裡正憋的慌呢,你看他,早不自盡,晚不自盡,非得人跑光了才自盡,這充分說明了他是不見黃河心不死,沒了任何退路才會無奈自盡,你斥責他,他與你對罵,反而給了他發泄的機會,豈不是死也痛快?”
正說著,衛風突然嘿嘿怪笑道:“我猜他一定悔的腸子都青了,假如三年前信了孫恩的鬼話,先聯手攻我山陰,再北上揮師建康,說不定真能錄了尚書事,若是再輕徭蒲賦,干出幾分成績,時至今日,恐怕已封為異姓王,進九錫了吧?本昊殿那位置也不是不能想想,哎~~一念之差,寄人籬下怎好過自立門戶?可惜了,不能重來啊!”
“悟!”王蔓連忙捂上了嘴巴,俏面現出了一抹笑意,對劉牢之的憤恨竟消減了少許!
其實眾人也是一副忍俊不止的模樣,以古怪的眼神看向了劉牢之。
如果衛風不提,劉牢之早忘了當年孫恩的陣前提議,可提出了,再參照自身的處境,頓時越想越有道理,假如當初與孫恩聯手,敗了,固然是轟轟列列戰死,勝了,桓玄根本就沒機會入執中樞,無論如何,總好過此時的眾叛親離下場!
劉牢之覺得仿如萬蟻噬心,心臟一陣陣的抽痛傳來,再也控制不住的怒罵道:“老子只後悔當年小瞧了你,讓你步步坐大,終成我心腹之患!
還有你這賤人,你別笑,你賣身與奴,縱使為王恭那老鬼報了仇又如何?哼!平白辱沒了你太原王氏的家風,恐怕你那死鬼老子在地下都不敢睜眼,老子殺人如麻,最不後悔的便是取了王恭那老鬼的性命,如有機會,老子還要殺他一千次,一萬次…”
“閉嘴!”王蔓立時氣的渾身直打哆嗦,馬鞭也高高揚起,就要作勢欲抽!
衛風趕緊再度攔住:“劉牢之在故意激怒你呢,你越是憤怒,他越是痛快,你看他那惱羞成怒的模樣,定是悔之莫及,你拿鞭子抽他,他可以借皮肉之苦來抵消心裡的懊惱,拆磨人不在於折磨他的**,而是折磨他的心靈!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名將,如何會懼怕皮鞭抽打?”
王蔓想想也是,把馬鞭收回,衛風又轉頭喝道:“來人,把劉牢之捆了!”
話音剛落,兩名老僕立時跪倒在地,連連磕著頭道:“衛將軍,郎主以下軾上確是大逆不道,但俗話說,人死不過頭點地,求您給郎主個痛快吧!”
“哦?”衛風淡淡道:“你們有何資格為劉牢之求情?劉牢之背叛孝伯公時怎不見你們跳出來?當然,立場不同,你們可以自詡為為主盡忠,而本將也有把劉牢之開膛挖心的理由,你們能陪著劉牢之走最後一程料來已存了必死之心,好,天下間多是見利忘義之徒,忠義之士卻難得一見,你們既然要留個忠名,本將成全便是!”
衛風向左右打了個眼色,“當鋃!當鋃!”兩聲脆響,兩名親衛各扔下了一把佩劍。
這兩名忠僕心知無法勸說得了衛風,雙雙轉向劉牢之磕了個頭,悲聲道:“郎主,老奴無能為力,只得先走一步,於地下恭候了!”隨即自各撿了把佩劍,向脖子狠狠一抹!
“哧!哧!”兩道血線激射而出,甚至都有鮮血噴濺到了劉牢之的身上,但劉牢之只是淡淡掃了眼轟然倒地的兩具屍體,便把毫不畏懼的目光投向了衛風。
衛風也不與他多說,揮了揮手,立刻有數名親衛躍下馬匹,把劉牢之捆了個結結實實!
王蔓很明顯鬆了口氣,對於她來說,司馬道子與司馬元顯的頭顱正呈放在家裡的靈堂,劉牢之也被生擒活捉,罪魁禍首已受了報應,剩下的劉敬宣與高雅之也逍遙不了太久,因為有這個男人陪伴著自已!王蔓不禁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了衛風。
衛風淡淡笑道:“王蔓,你不要多說,從娶了你的那一天起,為你父報仇便是我的責任與義務,現在時辰還早,你說我要不要往京口跑一遭?”
王蔓略一尋思,就明白了衛風的言下之意,點點頭道:“衛郎,你是想探望嬌嬌姊吧,也好,過門而入總是不妥,目前的京口理該沒人對你不利,其實你不如趁這一趟把嬌嬌姊接走算了,總拖著不是個事,至於婚禮嘛,以後再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