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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絲毫不讓的向著衛風主力迎進,後陣的一萬五千軍無論在不在河裡全部下馬,仆軍利索的解下馬上的包裹。利索的替著他們的主人穿戴起來。
具裝重騎不僅對於人的素質體力。對於馬也有極高的要求,衛風騎兵所騎的馬,包括拓跋氏的絕大部分馬匹,都來源於蒙古馬種。體重介於兩百七十到三百七十公斤之間。由於人馬都披重甲。馬在鞍部承受的重量會超過一百公斤,而馬匹在這個位置能承擔的重量不能超過自身體重的百分之二十,因此有資格列裝具裝的馬匹。其體重不能低於五百五十公斤!
顯然,只有引進西域的純血良種大馬才可以裝備具裝重騎,可是那費用幾乎可稱之為天價!
具裝重騎,即具裝甲騎,甲騎,人鎧也,為加重加厚的明光鎧,騎兵的格鬥兵器也由戟改為長刃的槊,具裝,馬鎧也,由面簾、雞頸、當胸、馬身甲、搭後與寄生六部分組成,其中寄生較有特色,是一個擱在馬尾部向上翹起的掃帚狀構件,可以說,披上具裝的馬,除了馬腿,全身都被重鎧防護。
魏軍後陣在緊張的穿戴,衛風的目光越過了迎面衝來的騎兵,投了過去,不由稍稍一怔。
身邊的徐道覆忍不住驚呼道:“這…這是,莫非是傳說中的具裝重騎?”
“哼!”衛風回過神來冷哼一聲:“別看他外表嚇人,實則中看不中用,它只能直衝,不能迂迴包抄,且距離極其有限,過遠人馬都吃不消,還不能把速度催到最快,只能以慢跑,中跑衝鋒,其戰術簡單、行動遲緩,具裝重騎只能在特定環境中使用,騎兵之所以犀利,在於用兵上神,戰貴其速,騎兵失了速度,只能是待宰的羔羊罷了。
照本將看,魏人之所以會以具裝重騎隨行,多半是打著在突擊我軍時作為致命一擊的殺手鐧使用的主意,但是以具裝重騎對付輕騎兵,又是戰役初開之時,拖也拖死他,冼恩卓與蔣宣不會與之硬拼,真想不到啊,此次伏擊魏人竟然能吃到如此可口的大餐!
復堂兄不必管他,倒是咱們眼前的敵人儘管只有兩萬,卻十有八九是魏國禁軍,輕視不得!”
徐道覆頓時一股豪情油然而生,衛風帶給了他一種與跟在孫恩,乃至盧循身邊截然不同的感受,這是熱血沸騰的感覺,什麼名利、生死都可以拋開不顧,只為享受胸中那燃燒的熱血!
徐道覆不禁看了眼衛風,衛風卻森冷的笑道:“復堂兄,這裡交給你了。”
徐道覆趕忙拱了拱手:“請將軍放心,道覆必將阻住魏人,另請將軍保重!”
衛風點了點頭,便猛一揮手,親衛立時吹響了號角,三萬騎傾刻之間分了開來,徐道覆領著一萬五千弩騎兵漸漸放慢馬速,並於奔跑中組成三橫隊隊形,每隊五千騎,比當初在天津城下,冼恩卓率領的弩騎兵要壯大了數倍。
衛風則領著千餘親衛與母夜叉綴後,兩翼又各有七千五百軍分向兩側迂迴包抄,與當年的戰術如出一轍。
其實騎兵戰術除了奔襲、突擊與圍困,正面作戰就那麼幾種,基本上是一招鮮吃遍天,正如在與拓跋儀的作戰中,已經證明了把作戰騎兵與弩騎兵配合使用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戰術,既然有效,又何必改換方式呢?
。……
穆崇的眼睛眯了起來,可是他不能退縮半步,只能硬著頭皮沖,衝破了前方的攔截,就可以調頭去反咬晉軍的兩翼騎兵,他布的陣形一如當初拓跋儀突圍時布下的散兵線,這不僅僅是可以利用分散來削弱晉軍箭矢的殺傷力,更重要的是,他從晉軍的身上體會到了一股無所畏懼的氣勢!
這也是他沒有把兵力收束成魚鱗陣的重要原因,魚鱗陣就算衝破了晉軍的阻截,但疾馳中的騎隊難以調頭,憑著那份膽量,晉軍可以聚在兩邊從容射殺自己的戰士,所以穆崇選擇了散兵線!
“繃繃繃~~”前方一陣弓弦震動,亮銀色的箭矢鋪天蓋地而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由穆崇心頭升起,他可以看出,對方軍卒持的是弩,可是射出的矢,與以往任何一種矢都不同,晉軍的弩射速快,對此他並不太放在心上,禁軍人人都會蹬里藏身之術,而馬匹正面有軟甲,咽喉等要害處都鑲有鐵片,在他看來,足以抵擋住兩到三輪的弩箭,今日晉軍射出的弩箭卻給他帶來了強烈的危機感!
隨著弓弦響動,魏人由前到後,人人擺了一個漂亮的蹬里藏身,就連穆崇五十多歲的年紀了,也是利索的單腿邁下戰馬,身體一縮,一隻手緊緊拽著馬韁,半片身子蹲在馬的側部,這樣,可以把受箭的機率減到最底。
魏軍的蹬里藏身幾乎整齊如一,看的衛風瞳孔一縮,但也僅止於一縮,在一縮過後,魏人陣中立時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與馬匹臨死前的嘶鳴!
一排排戰馬衝倒在地面上,作出完美蹬里藏身姿態的魏國禁軍戰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甩飛出去,另有些人直接被倒地的馬匹壓死,穆崇的心裡霎時間驚駭欲絕,他準確的估算出了箭矢臨身的距離,那是三百步,在這個距離上,縱使是弩射出的矢,也難以穿透馬匹的護甲,但現實無情的擊碎了他的幻想!
穆崇在這世上,看到的最後一眼,便是他的愛馬被三枚閃爍著銀光的短矢釘入了頸脖,只有寸許留在外面,其中有兩支射穿了鐵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