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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夕張了張口看著杜塵起身走了,有些苦笑地搖搖頭,“也罷!夫君自第一眼起就與常人相異……”
杜塵掂了掂手中的錢,暗想買些什麼回去呢?都怪那黃巾,導致徐州物價飛漲,本來我手裡的錢能買好多東西,現在倒好,一頓飯的費用,可惡!不知道陶老頭為了感謝我為徐州城做的一切,給了我十幾貫錢嗎?我要養家餬口的啊!拜託啊拜託,張牛角趕緊帶著你那些敗軍早點回去吧,大不了我過段時間放了張燕嘛!
咦?話說這張燕被抓到徐州城的大獄中,不知過得怎麼樣,自己叮囑過那些守將的,應該不會出問題吧,恩,明天去看看他,好歹這張燕也是歷史中有名的黃巾頭頭,要是錯過蠻可惜的……
唔?杜塵想著想著,過了沒多久,江哲一手拎著酒囊一手拎著菜肉就這樣回來了,路人見一個男子竟然上街買菜,目光有些輕蔑。
不過杜塵倒是無所謂,一是本來他是後世之人,沒那麼多講究,二來嘛,你看就是了,你看你的,我走我的!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哼著神曲《小蘋果》,杜塵回到了家中,與琴夕過起了二人世界。
第三十三章:初見
第二日清晨,杜塵與琴夕吃過飯後,又溫存片刻,隨之杜塵著人帶領,前往徐州大獄。在鐵牢外,杜塵看著牢房內一名長相儒雅的男子,也就二十幾歲光景,“他便是張燕?”杜塵問向身邊的徐州精兵。“是的,先生!”一個徐州精兵回答了一聲,打開牢房,幾名徐州兵提刀而入,警惕地看著鎖鏈纏身的張燕。張燕慢慢睜開眼睛,一雙虎目巡視了一番,冷笑一聲。正欲說話,突然眼神一愣,很是吃驚。
“是你?”
“是我。”
“你來了?”
“我來了!”
“你本不該來的!”
“但我還是來了!”
“杜塵杜思郎?”
“張燕張子安?”“哈哈哈哈!”說完這段無厘頭的對話後,兩人同時爽朗的笑了起來。杜塵暗暗點了點頭,心道:“不愧是張燕,果然一身俠骨。”忽然瞥見門邊一碗尚未動過的白粥,皺了皺眉說道,“你在這裡吃的是這個?”他回身望了一眼身後的徐州精兵。那些徐州臉上有些羞愧,但是還是有一個上前來說道,“啟稟先生,城中今日缺糧……所以……”杜塵看了一眼那徐州兵,又看了另外那些,頓時心中明白了一切,這些徐州精兵如此深恨黃巾,如何會善待張燕?他隨即看了看張燕,頓時現張燕身上猶有鞭痕。“給……給張將軍去了鐵鏈……”杜塵嘆息道。“這……”“去吧!”“是!”一個徐州精兵上前,恨恨地看了張燕一眼,手法粗暴地拉掉張燕身上的鐵鏈。原先張燕本就在那日受了重傷,後又被看守的徐州精兵鞭打,早已失了氣力,全靠這鐵鏈固著身姿,如今鏈條一去,張燕頓時倒在地上,但是他仍然咬牙坐起,靠著牆頭直直看著杜塵,沉聲說道,“多謝!”杜塵有些黯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吃了嗎?”“……啊?”張燕有些莫名其妙。杜塵苦笑著搖搖頭,對著一個三國時期的人就問一句吃了嗎?人家如何能理解?喚過一個精兵,耳語了幾句,取出一貫錢予他,那精兵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離開了。“你們先下去吧……”杜塵說道。“這……”那幾名徐州精兵有些猶豫。“你看他這樣,某不是還認為他能挾持我?”杜塵的一句話讓張燕聽了有些不舒服。幾名徐州精兵退下了,但是還是守在不遠處。張燕上下打量著杜塵,暗暗點頭,心道:“不愧是大賢良師看中的人。”沒過多久那徐州兵就回來了,還取來食鼎一隻,柴火若干,其後,還有一名精兵帶著一些生肉。“這是馬肉……”杜塵對張燕解釋道,“如今這徐州城,要是吃肉的話那可真是大價錢了,這馬肉就是你們……”說到這裡他有些尷尬,怎麼說呢,說這本來是你們的馬,被我們射死了,如今要吃了它?張燕看著杜塵生火架起鍋鼎,放入冷水,心中很是疑惑,答道:“可以理解。”杜塵看了一眼張燕,隨後說道,“理解就好,子安,火鍋,吃不吃?”
“火鍋?”張燕皺著眉頭看著杜塵。笨啊,你這樣說他怎麼能聽明白?杜塵暗暗對自己說道。這時候,原先那個徐州兵又進來了,取來了一些佐料,正是杜塵急需的,隨後又是帶著恨意看了張燕一眼,出去了。杜塵用筷子夾起一片馬肉,吹了幾下,沾上些佐料,呼哧呼哧地吃了下去。張燕頓時就明白了,聞著那香味,喉結動了動。“來啊,一起!”杜塵邀請著,張燕深深看了一眼杜塵,舔舔嘴唇,於是吃力地起身挪了過去。“呀!”杜塵忽然想起一事,說道,“怎麼能沒有酒呢!”頓時屁顛屁顛跑出去了,大牢的門竟然就是這樣開著。“……”張燕看了一眼那門,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後長長嘆了口氣,“……門外還有精兵把手,出不去的……”也不知他這藉口說說與誰聽。“這杜思郎果然是個妙人!”張燕坐直了身體,整了整凌亂的衣衫,對著鼎內翻滾著的馬肉望也不望,閉著眼睛等著杜塵。沒過多久,杜塵就拿著一個酒囊與兩隻杯子回來了,見張燕一動不動等著,頓時笑呵呵地說道,“張將軍果然不凡啊!請!”杜塵給張燕倒上了酒。張燕心中不禁有些激動,舉起杯子顫抖著想先敬杜塵一杯,誰知杜塵低下頭夾了一塊肉放入口中,還說道,“張將軍快!”“……”張燕尷尬地舉了半響,乾脆自己飲了,放下酒杯夾了一塊肉放入口中,也沒有加過佐料,就這樣吃了下去。也不知是不是餓的關係,張燕頓時覺得天下美食某過於此,一連吃了三大塊才慢了下來,隨後有些羞愧地看著杜塵。杜塵明白張燕不會去吃那牢房中的東西,也不點破。張燕取過酒囊,替杜塵還有自己滿上,沉聲問道,“杜先生,某有一事不明,請杜先生賜教……”“張將軍……”“叫某子安便可!”“哦……”杜塵愣了一下,點點頭說道,“那子安有何不明?”“恕某失禮,某觀先生,不像是士子……為何要阻我黃巾平定天下!”“平……平定天下?”杜塵傻眼了,黃巾軍的將軍竟然問自己為什麼要阻擾他們平定天下?“這天下……有何不定?”張燕張張口,看了杜塵幾眼,搖搖頭說道,“先生怕是不知……徐州還好,其他幾地……百姓甚苦,然朝廷仍屢屢逼迫,實在是……唉!”杜塵抿了口酒,仔細聽著。“先生聽說過易子相食的典故嗎?”“前幾年村子顆粒無收,村子裡就有人家易子相食”杜塵淡淡說道。張燕頗為吃驚的看著杜塵,“先生哪裡人?”“徐州治下東武縣人。”“原來如此。”“子安,敢問現在天下……不至於這樣吧……”杜塵皺著眉頭說著。張燕嘆了口氣搖頭不語。杜塵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吃肉。“先生……”張燕拱手說道,“不知先生對我等黃巾是何看法!”“……啊?”杜塵愣了一下,“看法?”杜塵猶豫了,看了張燕良久說道,“我不說你們這來殺害多少徐州軍士,單說一點……你們挑起了亂世!而並不是平定……天下!”張燕瞪大眼睛,失聲說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張燕大聲說道,“某黃巾天軍順天而為,平定天下,豈有亂天下之說!這不可能!你胡說!”“子安切勿激動,我與你解釋……”杜塵嘆息著說道,“你說,你黃巾實力如何?”不知道這杜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張燕也不隱瞞,說道,“如先生所見!各地方官軍不能敵,只有洛陽禁衛可堪一戰,眼下只要拿下洛陽,便可平定天下!”“怕是你們等不到攻陷洛陽了!”杜塵淡淡說道,“別忘了,這還是大漢的天下,只要當今皇……當今天子詔書一下,你等……”杜塵看了震驚的張燕一眼,輕輕說道,“勿要小看了天下豪傑……”張燕沉思了良久,皺眉問道,“天下間還有何等軍隊可與我黃巾一戰!”“多了!”杜塵搖頭笑著說道,“西涼董卓的背巍軍,幽州公孫瓚的白馬義從,當今天子座下的禁衛軍,不說這些,單說徐州……丹**兵你們想必也見識過了吧?”“北門之戰,子安也有所知,那丹**兵再是虎猛,也不及先生小小一計……”這話說得!杜塵被張燕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哪是小小一計啊,我想了好久的……“哪裡哪裡……”張燕搖搖頭,對於敗於杜塵之手還是有些介懷,“剛才先生所言,子安還是有些不解,為何我等黃巾是那亂天下之人……”見張燕這樣詢問自己,杜塵頓時很滿足,說道,“子安,你且想,黃巾勢大,若要擊潰黃巾便要合天下之力,如今當今天子下詔,大將軍下令,令各地招兵以御黃巾……”張燕點點頭。“此詔一下,如同放任割據!各地方大戶世家藉此擴大自己,最後導致諸侯爭霸,群雄鼎立,漢室如那過江小舟,搖曳不定……”張燕一臉的失神,他細細思量了一番,頓時覺得杜塵所言不虛。“若有人異心……”杜塵看了張燕一眼,繼續說道,“不滿漢室,學你等所為,揭竿而起……唉!天下亂了!皆是你等開了一個先例!”張燕現在已經是亂了心神,失口問道,“那敢問先生,再後如何?”“再……再後?”杜塵眼角一抽,心想再後就是三國鼎立了,不過總不能把這個說給你聽吧……“便是如今時局也不堪入目,何談再後!”張燕一聽,心中的一股子意志好像被抽去了一般,喃喃說道,“難道我黃巾反而成了那亂天下之人?天下合該被那昏君所得?天下百姓合該受此劫難?”啊!不會是被我說地重了,神智不輕了吧?杜塵頓時有些慌了,細細看著張燕。“先生所言關係甚大,子安要好生思索一番,先生且去!”張燕起身,對杜塵施一大禮,說道,“子安謝過先生提點……”“哦哦!那你好好想……”杜塵尷尬地走了,這張燕怎麼那麼禁不住刺激啊,我只是說個實話嘛!杜塵走後,張燕呆呆地看著一處,“黃巾……天下……唉!大賢良師……我等所謂是順天耶?是逆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