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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公剛才也吃一驚,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此刻看到這個已經被綁住,先前卻日夜在自己跟前侍候的貼身侍衛,心中也甚是後怕。良久,他才問道:“壬球,寡人自忖對你不薄,你為何幫著別人加害寡人?”壬球卻恨恨地道:“成者王候敗者寇,我今日落在你手裡,要殺要刮都隨你便,別講什麼恩不恩的。”莊公又道:“那你告訴我,是誰支使你來害寡人的?”壬球道:“是誰你自己心裡清楚,何必問我?”莊公又道:“還有什麼人跟你謀反?。”壬球只偷眼看看劉琳,卻閉口不言。莊公心裡卻十分清楚,如果還有內奸,定是這個劉琳無疑。於是叫人提來一桶冷水,照著昏迷不醒的劉琳兜頭澆下。稍過一會,劉琳才悠悠醒轉。她看到莊公在座上怒目而視,嚇得臉色焦黃,磕頭不止道:“主子饒命,劉琳再不敢了。”莊公看著這個長的十分靈秀,剛剛才滿十八歲的女孩,正睜著驚恐的大眼睛看著他,心中不由得一陣泄氣,想到自己平時對這些下人並不刻薄,何至於一個個的都反了?他氣哼哼地道:“先前你敢,現在為什麼又不敢了?那太后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敢欺君犯上,啊?”劉琳道:“太后並沒有給我什麼好處,她把我的寡母軟禁起來,我為了母親,不敢不從。”莊公大感意外,“怎麼,”他說,“太后沒有給你好處,還把你母親給囚起來了?”劉琳答道:“正是。值此生死關頭,奴婢不敢說謊。”莊公聽了,沉著臉不言語,忽然他靈機一動,對門口的侍衛們喊道:“你們查查哪些奴才剛才逃走的,或者藉故不來的。都給我報上來。”侍衛們答應一聲。自去盤查去了。不一會,有一個小頭兒報上來道:“只有宮女小桃逃跑了,現在不知去向;其它人都在。”劉琳一聽小桃逃走,知道她是給姜氏報信去了,自己母親也活不成了,她叫了一聲“我可憐的娘啊”,便放聲大哭起來。莊公心煩意亂,指著劉琳大喝:“給我住口!難道為了你娘,你就給太后做耳目,要一起謀害寡人嗎?”劉琳吃了一嚇,止住哭聲,隨即又小聲的哭泣起來。莊公換了溫和的口氣,向她說道:“劉琳,寡人念你年紀尚輕,又受人要脅,只要你說出還有何人與你是同謀,寡人便可從輕發落。”劉琳剛想開口說話,壬球卻怒道:“死則死耳,還和他羅嗦什麼?”莊公大怒,大聲呼道:“來人,把這個負心東西的心肝挖出來,拿去餵狗!”劉琳一聽,險些又暈了過去。莊公看劉琳害怕,生怕又把他嚇暈了,再想問她什麼就麻煩了,於是對剛才那個小頭兒說道:“把他拉出去再挖。”那小頭兒答應一聲,和幾個侍衛駕著壬球出去了。
劉琳不等莊公發話,連忙磕頭說道:“侍衛裡頭,還有姚啟開,國夏,皇甫松和郭旭四個,再沒有別人了。”話音未落,就聽外面撲通撲通幾聲,隨即有一個侍衛跑進來稟告:“劉琳剛才說的那幾個侍衛都自盡了。”莊公臉色十分難看,說道:“嗯,好好,都死了乾淨,省得髒了寡人的手。”回頭又對曼伯說道:“把趙德和黃楊這兩個狗奴才拉出去。且念他們跟了寡人這麼多年,就一刀一個,來個乾脆的吧。”曼伯答應一聲,卻站住不動。莊公奇怪道:“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曼伯望著劉琳道:“請問主公,這個女的怎麼辦?”莊公道:“她?就罰她衣不解帶,天天伺候我們的“虎臣”將軍。”這個責罰也太出人意料了!要知道,當時的刑法對於犯上做亂的人是極嚴厲的,那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所以莊公此話一出,不僅侍衛們和宮奴們都愣住了,就連劉琳也睜大了眼睛,以十分不解的目光看著莊公。她原想莊公說的‘從輕發落’不過是誑她的話,就是真的,也不過一刀下來,不要活刮受罪罷了,卻萬萬想不到莊公的處罰原來是這樣的。原來,莊公考慮到現在內奸雖除,可是如果用刑太重,以後他身邊的宮人們固然不敢謀反,但是太后那邊的人卻會死心塌地的跟隨她。假如對劉琳能法外開恩,讓她將功贖罪,那麼跟隨太后的人必將生出二心,這樣對他將來剷除太叔段大大有利。然而對他這個想法,下面這些人一時間哪能明白?特別是劉琳,更是覺得莊公確實是個寬仁的君主。大家正各懷心思的胡亂猜想,莊公又發話道:“劉琳,我對你算是仁至義盡,如果你對原將軍再懷有謀害之心,寡人便要用油鍋活烹了你。到那時休怪我狠心。”劉琳雙眼流淚,磕頭道:“謝主子不殺之恩。原將軍從此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會對他好的。請主子放心。”
第十一回:無來由莊公生氣 不死心姜氏策反
上回書里寫道:姜氏派親信趙德給莊公送去金瘡藥,意圖毒殺在圍場護駕受傷的原繁,不防莊公因愛惜原繁忠勇,必要奸細黃楊先行剁指嘗試,由是陰謀敗露,被莊公抽絲剝繭,順藤摸瓜,一舉清理了身邊的細作。之後,姜氏因消息不通,備感謀事艱辛。她身邊原先有個趙德,遇事還可以隨時商量,現在趙德被莊公殺死,便立刻感覺事事捉襟見肘。好在莊公雖然每天再也不來她的宮中參見,卻也並沒有限制她自由的意思,她仍然可以在宮中到處走動。怎樣才能把探子重新安進莊公身邊呢?她思來想去,莊公身邊只有個侍女劉琳還沒有被莊公殺掉,而劉琳的母親現在還在自己手中,心想不如不殺這個老太婆,仍舊用她要脅劉琳,